他几次想要提醒主人不要过于宠爱一个侍妾,千万不要忘记年少时的誓言。苏鹤行当然是置若罔闻的,甚至还大手一挥,把天奴捎带上了随军的路。
其实苏鹤行并不需要带着天奴一起出门的。只是那天他看见天奴一脸落寞的替自己收拾行装,最后还强做欢笑的样子莫名有点不快。
他略一思索,竟是开口允了她随军。
天奴当然是喜出望外!他并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会让天奴如此喜不自禁,他的黑眸是永远深沉安宁的。可当他看着她的欣喜笑容时,内心竟也有一霎是爽快的。
扎营的同时苏鹤行派出了十几个斥候,天一亮就乔装打扮混入了晴雪城。他又不知哪里找来的一套柔然女装,让岁岁进营房换上。
当热风牵起了麻色的帘帐时。那雪白的披纱和交缠的璎珞掩映中,是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柔然女郎。仿佛揉碎了阳光的深黑大眼睛视人是那样的饱含深情,她的琼鼻和粉唇被一块白纱覆起了,却愈发衬出月华一般皎洁的风骨。
岁岁的双臂被披纱紧紧缠着,曲线毕露,小手也有些不自在的掩住胸口。柔然地处热带,穿的衣服都很贴身,岁岁还从没有穿过如此暴露身线的衣服,捂住前面捂不住后面,简直是羞涩到了极点。
“主,主人。这是不是太暴露了。”她结结巴巴的自帘后转了出来,在看清眼前的这个人时,岁岁惊讶的捂住唇。
薄如蝉翼的情欲掠过了苏鹤行的眼眸,他望着这似乎格外可口的柔然女郎,嗓音显得有些低沉沙哑。“嗯,确实有点暴露。”
这哪里还是中原摄政王?分明是个柔然男人啊!
原来在岁岁更衣的同时,苏鹤行也套了件耀眼的柔然外袍。腰部和肩部的银片装饰吞吐着寒芒,与霜一般的冷色肌肤起着微妙的呼应。他原本束的整整齐齐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学着柔然人在一侧留了一际斜缀,发尾还结着枚小巧的银铃铛。
“那……那……”岁岁嗫嚅了半天没说出所以然来。望着这格外俊俏的异域男人,她的耳朵里像是飞进了一只小虫,一直在那里绕啊绕,嗡嗡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要怎么办。
岁岁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扮成这个模样要怎么办。
她和苏鹤行一行人扮作了柔然香料商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入了晴雪城。同行的还有一样扮作柔然人的苏耀和苏挽,这一路上苏耀的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岁岁的身材本就惹火,扮作柔然女郎的样子更是要人老命。要不是一直被苏鹤行塞在马车里,估计光是被她引来的狂蜂浪蝶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他们的马车队伍既不张扬也不朴素,一切都和其余的商队无甚区别。苏鹤行有他的考量,一队远行而来的香料商,队伍里没有女眷实在是说不过去。过关查验时也引人瞩目不是?
待到入了城,令苏鹤行一行人意外的是晴雪城并不繁荣。这颗荒漠中的夜明珠居然异常的萧条。晴天白日的,街边只三两的坐了几个小商小贩。拨弄着胡不思的流浪歌者无精打采,纵眼观来,街上迎面过往的行人无一不是精神不振。
苏鹤行和苏挽交换了个眼神,他们的马车在城中缓缓行走着。
冷眼看来除了药铺异常兴隆以外,其他的每间商肆都门可罗雀。做戏做全套,苏鹤行的香料和货物在城里找了个地方脱手才退出了晴雪城。
岁岁悄悄的撩起了车帘,她的视线被眼前那几具行尸走肉般的身影吸引住了全部注意。
这是……她覆在纱巾下的小脸不自觉的颤抖着肌肉,岁岁无声的看了一会儿,又再次悄悄放下了车帘,就像从没撩起来过一样。
这夜,苏鹤行的大帐气氛异样的安静,所有的斥候得到的消息都是相同的。
晴雪城,被一场奇异的病症席卷了。
而现在,是最易引起疫病泛滥的夏季!
“属下觉得,这个时候是收服人心的最佳时机!”有人如此建议道。
“不可!我看我们须得立即离开此处!”有人如此说道。
苏鹤行端坐在首座,面无表情的巡视着众人,一言不发。
斥候走了进来跪地禀报。“主人!晴雪城城君求见!”
苏鹤行微卷长睫,他的手轻抬。“让他进来。”
晴雪城城君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只带了一名随扈便堂而皇之的入了营。“臣晴雪城城君,拜见摄政王!”他并不跪倒在地,只弯了弯腰,神情倨傲无比。
城君的目光徐徐上撩——只有端坐在中间的那个年轻男人是不同的,仿佛天下间何物都不能让那双黑沉的眸中激起一丝涟漪,冷淡的视线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尊贵无比的姿态,即使不穿龙袍凤衫也叫人忍不住腿弯打软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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