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方才的小孩子, 小男孩许是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傻了,愣愣地动都不能动,楚锦瑶粗粗扫了一眼,发现男孩子除了脸上荡了些灰,身上其他地方确实没有不妥,她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看到自己的手。
她的小臂上似乎被倒下的木架擦破好大一条口子,血迹一直蜿蜒到她的手心。楚锦瑶第一反应是去摸玉佩,她刚才好像听到秦沂的声音了,玉佩可不能被磕碎!楚锦瑶顾不得满手血迹,赶紧隔着丝线络子摸了摸玉佩,感受到手下的玉佩依然光滑圆润,楚锦瑶才长长呼了口气。
等放下心后,楚锦瑶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她抱着小男孩半蹲在街道上,竟然站都站不起来。
楚锦娴几乎被刚才那一幕吓死,她赶紧带着丫鬟跑过来,就看到楚锦瑶手上血流成河,而她本人却还愣愣地握着玉佩。楚锦娴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还管着玉佩做什么!快将五姑娘扶起来。青禾,赶紧去周围找郎中!”
楚锦娴带着丫鬟,小心扶住楚锦瑶另一边胳膊,慢慢将她扶起来。这时候一个穿着桃红色袄裙的妇人跑过来,赶紧拉过小男孩看了看,然后大哭出声,用力抱着男孩哭道:“你个讨债鬼,你可吓死为娘了!”
妇人哭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拉着小男孩给楚锦瑶行礼:“快跪下,谢过恩人!”
楚锦瑶在丫鬟的搀扶下总算站稳了,她看到妇人给她行大礼,连忙俯身去扶:“受不得,夫人不可如此!”
楚锦瑶稍微一动,周围的丫鬟便替楚锦瑶将妇人扶了起来。楚锦瑶收回手,站立在原地。楚锦娴说:“这位夫人,下次您可要把孩子看好了。家妹手受伤了,我们还需去就医,就先走一步。”
绸缎店的老板听到伙计传话,也忙不迭跑了出来。他看到自己的老来独子站在大街上,脸上荡满了灰,他身体晃了晃,捂着心口念了句菩萨,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来,说:“谢谢两位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我齐德胜没齿难忘!姑娘如果要寻郎中,何不妨先到小店里歇息一会,我让伙计把郎中叫来,好过恩人带着伤赶路!”
楚锦娴想了想,说:“好,有劳齐掌柜了。”说完,楚锦娴偏过脸低声问楚锦瑶:“现在能走了吗?”
楚锦瑶点点头,说道:“好多了,刚才猛地受惊,腿脚不听使唤,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齐德胜高声呼喝伙计:“快给恩人看座!小六,你赶紧去后院,扯两块干净的白绢过来。”
楚锦娴扶着楚锦瑶慢慢走向店里。齐德胜的锦缎庄子就在方才的首饰店旁边,长兴侯府众女眷本来在和另两位官家夫人说话,听到街上人喊叫才回头,然后就看到楚锦瑶抱着一个孩子蹲在街道中央,另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爷拽着马猛地转头,撞倒了锦缎庄子搭在外面的木棚。
紧接着,楚锦娴就带着丫鬟跑出去了。贵族女子被外人看到脸和身段是极失礼的事情,就连坐在马车里掀帘子都不可,更别说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路中央。楚家的几位夫人喊了两句,没喊回来,只好焦急地站在屋檐下等。现在楚锦娴陪着楚锦瑶走回来了,她们才蜂拥而上,去看楚锦瑶的伤势。
女眷们七嘴八舌地询问,楚锦瑶默默忍着疼,脸色苍白地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赵氏围在最前面看了一眼,看到好端端的姑娘家手上被划了这么大一道口子,到现在血都止不住。她又气又怒:“我和另两位夫人说会话,你怎么就跑到街上去了?”
楚锦娴截断赵氏的话:“母亲,别说了。先给锦瑶处理伤口为要。”
楚家的姑娘们也好奇地朝里看,七姑娘看着楚锦瑶的手,咋舌道:“流了这么多血,以后恐怕要留疤了吧。”
一听到留疤,姑娘们都低低地骚动。作为勋贵女子,自小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如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等待着日后高嫁。若是留了疤痕,即便在手上,说出去也很不好。
楚锦瑶算是姐妹里长得最好看的,而她现在,手臂上留了很大的一条疤。
姑娘们仿佛立刻和楚锦瑶亲密起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楚锦瑶痛不痛,现在怎么样了。楚锦瑶没精力回话,白着脸保持微笑,便算作回答了。
赵氏听到七姑娘说留疤那句话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了,阎氏几人仔细看了看楚锦瑶的伤口,嘴里直呼可惜,赵氏听了之后越发怒。她瞪圆了眼睛,恨恨说道:“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原地界上伤了我们家的女儿。”
赵氏这话一落,立刻有长兴侯府的小厮凑上来,对赵氏说:“侯夫人您且稍等,小的这就去教训他们。”
齐德胜站在外围,束手等了一会,听到这话,他趁机说:“正好小店里热水和干净的绢布都准备好了,我已经派伙计去找郎中了,很快就到。各位姑娘夫人不妨到小店里一坐,免得外面人多眼杂,冲撞了几位贵人。”
赵氏说:“好。刘管家,你去和那伙莽夫交涉,即便是官兵,在太原地界上,也没人敢冲撞我们长兴侯府。”
刘管家一迭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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