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说话的是谭爱香。
三年前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反正是农历十月里,我只记得那一天是星期二,具体是初几还是十几就记不起了。那天早上我起床后先换了煤球,然后去后头园里扯了几颗小白菜,回家来洗净了,烧了一锅滚水,才去叫他俩爷崽起床,我准备下面条做早饭,吃过后一起出门去上班。
面条要现下现吃,一放就稠了不好吃,我在厨房等他爷崽两个起来洗漱,一会老李起来了,竹青莫起床,我又去敲门喊他,里面莫动静,当时我也不以为意,以为他恼我吵他睡懒觉故意不理我。
老李洗漱后我开始下面条,几分钟后面条出了锅,竹青的房门还莫开,我让老李再去催一下,再不起床,我怕他睡过了上班迟到。
老李去敲门,里面莫反应,他起了疑心,将门拍的山响,还是莫反应,他觉察到不对劲,二脚将门踹开,发现竹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睡着,喊不应叫不醒,他急了,叫我过去。
我伸手摸着他前额有些烫手,被窝里也很热,那是发烧了。我当时急得都哭了,想帮他穿了衣服往医院送时,他醒了过来,但眼睛无神,意识不清。
老李将背在背上送到区医院,医生检查不出别的毛病,说是重感冒,治疗了两天,只是稍有转,于是转到县人民医院,三天后又转到地区附一医院。
经过几天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但检查来检查去,就是查不出具体病因,于是转去省城大医院,结果还是一样,症状明显,病因却查不出。
这一圈折腾下来就是二个月,治来治去,不好也不坏,夜里要么睡不着,要么昏睡做恶梦,白天里精神恍惚,无精打采,整个人都萎了。
三年来我们办法想尽,去年去了广州医院,今年本打算去北京的
医院怀疑他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也曾详细询问过他发病前是否遭遇意外惊吓和感情受挫,可是无论你怎么问他他都不吭声。
当年他才二十三岁,天天在粮站上班,意外惊吓肯定没有,至于感情方面,曾经有过和妹子自由恋爱的经历,但都是半途而废没有结果。
后来我才晓得在他发病前二三天,他追求过的镇中学老师文小雪吊死在学校至于具体情况清明和胖子他们比我清楚,让他们几个给你说吧
日光灯下的厅房里分外明亮,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各怀心思的喝茶抽烟,谁也没说话。我看着谭清明,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始述说他所知晓的情况。
竹青和文小雪是县二中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毕业后竹青表弟待业了一年多才去粮站上的班,文小雪回乡半年就在她们乡当了民办老师,因她会弹琴,歌也唱得好,调到镇中做音乐老师。
我、竹林表弟和胖子三人是初中同学,上高中则不在一个学校,竹青成绩好在二中,我在五中,胖子则在六中,光头不是我们区的,是竹青在粮站的同事,更是好朋友好兄弟。
所以对于文小雪,在她调来镇中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更不晓得竹青在二中时就已暗恋她了。
有句话说女人是祸水。妹子生得太漂亮并非好事,所谓红颜薄命,大抵如是。文小雪生得好看,漂亮有才,才调来镇中,就成了镇街上众多后生追求的对象。就我晓得的都有七八个。都是区上和公社干部的子弟。而追得最猛的则是区革委会副主任陈向东。
暗恋是很痛苦的,和众多的追求者比起来,无论家庭条件还是自身件竹青表弟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想抱得美人归谈何容易?我们几个作为他的好友加死党,自然给他出了不少主意帮了不少忙。凭着和她曾经同班同学的关系,算得上是与她走得最近的,按我们当时的说法,希望大大的有。
文小雪是个有主见的妹子,作风正派,追求者虽多,但她谁也没应承,她曾和竹青说过,二十五岁之前绝不谈恋爱结婚。这给了竹青很大的希望,二十五岁之前不和他淡也不和别人谈,最起码机会还在。
随着革委会副主任陈向东的不断猛攻,事情发生了变化。
刘向东当时二十八岁,他是转业军人,父亲是阳州地区副专员,长相也还过得去。他调来三拱桥区才一年,都说他是下来镀金的,随时有可能上调,前途一片光明。
说实话,以文小雪的家庭和自身条件,能嫁给陈向东,那确实是高攀,错过此村无好店。文小雪是个聪明人,妹子终必是要嫁人的,面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陈向东,她心动了,接受了他的感情。
这对于竹青来说,打击是巨大的。就在此后没多久,不知为何,文小雪却意外的自杀身亡了,竹青可谓是痛不欲生,也许,这就是他的病因
潭清明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口干舌燥的一口气喝干了一杯茶水。屋子里有烟味,谭爱香将门打开,有冷冽的空气透进屋来。入冬后夜里温度低,感觉有些冷了。
屋子里很安静,几个人一齐看着我。
对于男女情爱,我还只有朦胧的意识,远未开窍,像这种要死要活的感情这时候的我还无法理解和想象。对于谭清明说可能是李竹青病因的说法我也不太赞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只可能是一个方面,而且还不是最主要的,因为毕竟有个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端过茶杯喝了一口,对耵着我的众人说道“这样说来,确实有可能是一个诱因,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现在还不晓得。九点多快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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