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惊讶什麽?!”筱怡说着便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沿着桌面轻轻地推过来,说:“给你的!”
我低头看那大大的粉红色的信封,上面有我的名字。
“打开吧。”筱怡的话我似乎听不清楚,我的头脑很乱,好象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就像从黑暗中走出户外,一下子还适应不了那强烈的阳光。
我极缓慢的将信封打开,抽出来,是一张喜帖,一个很大的烫金喜字,把我眼睛刺得生疼,生疼。
我把喜帖张开:“许耀明先生,陈静小姐,定于十二月二十二日……”
“怎麽这麽匆忙?”我问。
“我妈查过了,是个黄道吉日。”筱怡说道。
“你们家还信这个?”
“怎麽不信?这里的人都信!”筱怡现出一种认真的眼神和表情。
“哦,那陈静的婚纱……”
“准备好了,请专人定做的。”
“那陈静的妈妈……”
“陈静正在办理签证。”
“那证婚人……”
“我今天就是要给你谈这个。”
“那伴娘……”
“陈静说要请王丽。”
“那地点……”
“喜帖上写着呢!”
“那花轿……那……那……”
我看到筱怡的手指在我的眼前上下的晃动,仿佛河上的那一袭画舫,在月色的阴霭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朦胧。那灯影摇曳的窗扉尽头,分明是陈静,可是,太迟了,一切太迟了。花轿在前行,我已无机会与她相会,与她告别,我只能定定的看着她,贪婪的回味曾经的一切,梦里繁华镜里花。她的额头光洁如昔,她的眉眼清秀如常,她的鼻梁漂亮以往,她的双唇依依禺禺,我心泛痛楚,多想最后一次轻抚她的脸庞,将她的容颜牢牢刻在心底深处,我泪光盈盈,不胜凄婉。
“喂喂,!”筱怡的声音。
我知道我太失态了,对筱怡笑笑,说:“对不起。”
“哎,我看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以往你对我是那样的清高冷傲,现在你为陈静却这样神不守舍。你跟陈静究竟是什麽关系?”
“朋友关系。”
“我看不止是朋友关系,哪有这麽关心人的朋友?什麽婚纱?花轿?这些好象不应该出于你的口?我以为你关心的只是华尔街的道琼斯和微软的视窗……”
“毕竟都是从中国来的……”
“好好……你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是那种爱猜疑,爱寻根究底的人。说正经的,二十号,新加坡婚姻注册局,你作为女方的证婚人,参加我哥和陈静的结婚登记。”
“我?”我惊讶地问道。因为我还准备向公司请假,在圣诞节前赶赴美国参加英子的毕业典礼。
“对,因为陈静她妈妈不知道是否可以赶得到,她在新加坡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只好劳驾你了。本来我哥和陈静要亲自请你的,怕你推辞,只好让我出面,所以请你给我个面子,ok?”筱怡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好,既然你这麽说,我还能说什麽呢?”我在想,我可能不能按时去美国了。
“另外,请你跟王丽说一下,婚礼那天,陈静要她作她的伴娘。衣服问题,我负责安排,ok?”
“ok!”我点头。
“好了,事情谈完了,我们也该吃点东西了,你要什麽,我请客。”筱怡显得大方利落。
“随便。”我说。
“呵呵,女人不能说随便,你无所谓。来,把你的香烟拿出来,抽一支!”筱怡嘿嘿笑了。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掏出香烟,抽出两支,把一支递给她,然后我们相对着喷吐着烟雾。筱怡一副悠闲得意的样子,但我的心极不平静。
我要的是牛排,筱怡要的煎鱼。吃过饭之后,我们就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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