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道。
“你知不知好歹!倒不如你在这儿喊上一嗓子,把人都引了来,好不好的,太太着人打你一顿,再叫我被人笑话一场,你就高兴了!”罗绢说着,止不住抽泣起来。
那妇人忙安慰她:“二小姐别恼,我这就回去......”说完,拣了一条偏僻小径,往西角门的方向去了。
罗绢却立在太湖石后,好大一会儿没有动静。过了半日,才听见草动蛩鸣,显是罗绢轻移莲步,走了出来,抬眼间,却见叶绮站在那里,吓了她一跳。
叶绮见她眼眶红红,不忍责备,只说道:“你姨娘必是有十分的难处,才来找你的,她好歹生养你一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叶绮眉心笼着一层淡淡清愁,她从小没有娘,见了人家有娘的孩子,不知有多羡慕,可罗绢却偏偏觉得亲娘是她的耻辱。
罗绢盈盈秋水深处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霾,旋即蒙上了一重厚厚的恭敬,王顾左右地笑道:“嫂嫂还有什么吩咐么?”
叶绮被她噎得一口气没喘过来,一时立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缓了缓,才笑道:“我不过多一句嘴罢了,听与不听,全在二妹,那人是二妹的亲娘,又不是我的。”
罗绢仪态万芳的施了一礼,道:“多谢三嫂操心,三嫂没什么事的话,妹妹先回房去了。”说完,淡漠地看了看叶绮,悻悻地走掉了。
依兰愤愤道:“竟有这样的人,这样对待亲娘,还不如咱家四姑娘呢!”叶绮感慨良深地点点头,逸画是庶出小姐,虽说人前对芳姨娘淡淡的,可是背人之时,对亲娘却是掏心掏肺,极尽女儿的体贴。
叶绮道:“随她去吧!也许她也有不得已之处。”
叶绮回去的时候,粥和汤都熬好了,罗慕之直嚷:“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
叶绮抿嘴儿笑道:“厨房里有云大嫂子做好的饭菜,你怎么不拿来吃?”
罗慕之喝了一口火肉白菜汤,鲜得他黯然销魂,说道:“还不是为了等你做的汤粥。”说着,把一筷子油香四溢的凉拌五香大头菜夹给叶绮。
叶绮笑道:“都说‘饥不择食’,可见你是不饿!”
罗慕之诞笑道:“错也,我饿的很,可是再饿,也只吃你——”叶绮只当他要说“只吃你做的菜”,罗慕之却停下不说了,叶绮琢磨半天才回过味来,羞得满脸绯红,抬手打他,罗慕之端着粥碗,嘻嘻笑着躲,叶绮打不着,佯作生气道:“你还说我任性呢,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不想也这般诞皮赖脸。”
罗慕之道:“我也只不过在你跟前这样罢了,就如你,在旁人面前,不也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儿样儿吗?”
叶绮笑而不语,她在罗慕面前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随意,这是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感觉不到的。
罗慕之尚在病中,足不出洗心居,除了与叶绮闲来无事笑闹一会儿,其余的工夫都在埋头读书,有时夜里叶绮睡了一觉醒来,见碧纱橱外的烛火仍然亮着,罗慕之还在焚膏继昝的苦读,后来叶绮怕她熬坏了眼睛,天一黑就催他躺下,坐在榻边陪他说话,说着说着,罗慕之困了,也就睡着了,第二日天一亮,叶绮还要想着催他早起。
杭城的冬日朔风也是冷冽刺骨的,吹透了园子里那些嫩黄,烟紫,水蓝的小花,映着山头斜照,在暝暝暮色中瑟缩发抖。
罗慕之的病养了几个月,总是好好坏坏,叶绮日日绞尽脑汁,为他整治出可口的饭菜调养。
洗心居里暖洋如春。金漆紫檀八宝案上的玉石条盆里,养着攒三聚五的单瓣水仙,清幽的香气经炭盆里的热气一烘,氤氲满室。
罗慕之连着看了四五个时辰的书,终于撑不住了,向后一仰,倒在刻着翠竹蝙蝠的榻上香香甜甜得睡了过去。
叶绮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了被子出去,已是晚膳时分,叶绮低着头做了大半日的针线,终于把罗慕之那件素面苎罗中衣做好了,摘下素银顶指,才觉得腹中饿急了。
叶绮到厨房看了看,云大嫂子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回去歇着了,汤菜都是温凉温凉的,幸喜屉上还有一大碗御田粳米饭,盖在锅里,还是热的,梅果儿跑过来道:“这菜都凉了,我去倒了,叫云大嫂子再来炒热的给夫人。”
叶绮拧了拧梅果儿的鼻子,笑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小小年纪就这样奢靡,若以后自己当家主事了还了得?”
说着,叫梅果儿把风炉子点上,将炒茄条倒入锅里热上,又去看那一锅老鸭汤,这是云大嫂子的拿手菜,只是大夫让罗慕之少吃油腻,所以也很少喝,叶绮尝了尝,倒觉得味道比往日更胜,想着冬日也该喝些炖品补养补养,忖了忖,又叫梅果儿回去找琢言拿了株人参来,一起熬在汤里,煮沸了盛入钧窑薄胎填白大海碗,拿紫砂吊子煨着保温,才令丫头们将饭菜端到正屋里的紫杉木圆几上吃饭。
琢言她们四个大丫头是早已吃完了饭的,这时只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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