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献民首先指着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短髮男子说:「这位是鼓手班森,读世新大学,今年大三。」
我细声向班森点头说你好。
这种与陌生人见面的场合,总让我觉得尴尬万分,全身不自在。
另一位头染金髮下巴蓄着鬍子,身形略显福态的贝斯手叫「阿尼」,是台大哲学系二年级学生。
「至于这位女孩,她叫,读政大。」
我看着眼前这位清秀的女孩,白净的脸庞,精巧的五官,加上一头清汤挂麵的黑髮,怎幺看都不像玩乐团的人,而比较像个爱读书的乖乖高中女生。
「你别看她像个小女生,她可是我们里面最资深的喔,是大四学姊呢。」
听到秦献民这幺说,立刻放下乐谱走了过来,往他的肩膀用力一抓。
「好痛喔!」
嘟起嘴说:「你什幺都好讲,干嘛说我是资深学姊?」
「好啦,对不起啦,我不应该这样介绍妳。」
「那给你机会,再一次好好介绍。」
秦献民与的互动让人感觉他们的交情不浅,我心中忽然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秦献民郑重地说:「这位是,她是我们乐团的键盘手,也是我的女朋友。」
秦献民的话宛若晴天霹雳,直往我的脑门劈下。
我瞪大双眼,看着秦献民和他的「女朋友」,说不出话来……。
拾柒
原本秦献民邀我去吃饭,但我因心乱如麻而拒绝了。
坐在人潮汹汹的捷运上,我几乎克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好不容易到了站,独自走到附近少人的公园绿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抱着头痛哭起来。
这大概就是失恋的感觉吧。
我拭去滑落的眼泪,但眼角泛出的泪水随即补上。我哭着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两年前那张画,我本想在今晚把画交给秦献民的,看样子又没机会了。
我看着塑胶套里的素描,虽然我精心保护着它,但画纸还是敌不过光阴的摧残,已显得有些泛黄了,还好画面上的炭没掉太多,看起来与两年前的样子相去不远。
要不是秦献民,我不觉得它是一张值得保存的画作,毕竟是最初的作品,很多地方都很幼稚粗糙,至于现在更没有保存它的价值了。我把素描从塑胶套里拿出来,看了几眼,用手指捏着边缘,狠下心来打算将它撕毁。
但画面上秦献民的模样却又勾起了久远的回忆。我又捨不得了,捨不得毁去这张充满回忆的素描。于是我叹了口气,将画又放回塑胶套中。
我在心中自忖,无论怎样伤心,总是要把这张素描拿给他,方能让事情做个了断。
我把素描收回袋子里,起身离开公园,搭车返回徐州路校区。
踌躇了几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用公共电话打了秦献民的手机。秦献民很快接起手机,不过电话那头很吵。
「请问是秦献民学长吗?」
「我就是,请问有什幺事吗?」秦献民并未听出我的声音来。
「我是学弟,鄢缙彦。」
「竟然是你!」秦献民听到我的声音,似乎觉得既开心却又意外。秦献民接着说:「学弟你怎幺会打给我?我正在练团。」
那还真不巧。我对秦献民说:「这样会打扰到你练习吗?还是我晚点再打?」
「不不不,不会打扰,我出去外面接,你等我一下,可别挂断喔。」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声响,应该是秦献民拿着电话寻找安静地方的声音。
「喂喂,学弟你还在吗?」
「我还在。」
「突然找我,有什幺事呢?」
「我想拿件东西给你。」
「咦,什幺东西啊?」
「拿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神祕啊。」
「倒也不是什幺神祕,东西总是要当面打开后揭晓谜底才有趣啊。」
「你这样害我很好奇呢。那你什幺时候要把东西拿给我?」
「我的课有点多,你应该也很忙,就由你先说你的时间吧。」
「我迫不及待了啦,今天直接找你拿吧。」
(今天?)
秦献民接着说:「你晚一点有空吗?我练完团后直接到你们宿舍外围墙侧门那里等你如何?」
秦献民这幺一说,我却有些迟疑起来。毕竟侧门都会有人出入,跟秦献民约在那里,难保不会被认识的人看到。
「怎幺不说话了?该不会怕被别人看到吗?」
「嗯。」
「不就只是拿个礼物吗?应该不会被误会啦。」
我只是「喔」了一声,没多说话。
「今天要练的东西比较複杂一些,先跟你约十二点可以吗?会不会太晚?」
「应该…不会太晚吧……。」
「如果你觉得太晚,我们也可以约改天。」
「不了,就约今天吧。」
「好,那就十二点侧门等吧。」
我与秦献民就这幺约定了。
到了十一点五十分,我匆匆将素描放进袋子里就要出门,室友看到我要出去,便问道:「这幺晚了,小鄢要去哪里啊?」
「我拿个东西给朋友,一会儿就回来。」
我不等室友回话就逕自出门,下楼走出侧门。我四下张望了一会,毕竟已是半夜,出入的人有如秦献民所说的并不多。于是我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倚在围墙旁,等候着秦献民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秦献民并没有出现,他迟到了。十二点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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