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贲手里的旗不同于中军主帅的大旆,名为旒旗。上绣飞熊猛虎。《释名》日:“熊虎为旗,军将所建,象其猛如虎与众期其下也。”孟贲能成为掌旗使,一方面是资历够,另一方面是被尹吉甫看上了惊人气运。
眼下大战,避无可避,孟贲跟在尹吉甫身后被亲兵卫队簇拥着冲上城墙,心中抱怨,自己太倒霉,十几年都碰不上主将亲上战阵,自己混得也太背了,没有一点穿越应该有的待遇。老天保佑,一定要平平安安。
嗖!
孟贲眉头一皱,好似被绊了一下,无意中闪在了其中一名亲兵身后,那名亲兵被弩矢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打成了两半。身边袍泽大部分都暗道孟贲运气好,可谁也没有看到的是孟贲刚刚在绊倒时,右手似乎勾了一下那名亲兵的衣尾。
孟贲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丝如狼般的狡黠凶恶,但很快被壮怀激烈的表情所取代。
尹吉甫身形如鬼魅,在半空之中借力一步窜上城墙。
登上城墙的尹吉甫哈哈一笑,拔出腰中青铜佩剑,说道:“鬼方部,单于威白,今日便是尔送命之时!”
威白身形魁梧,披头散发,身披青铜重装甲胄,头顶犀牛长角头盔。最惊悚的是威白无双目,眉中间只有一只竖立独眼,眼中流露出一股越来越锐利地杀气与暴虐。仅站在那里一股蛮荒之气扑面而来。《山海经.大荒北经》“有人一目,当面中生。一日威姓,少昊之子,食黍。威姓即鬼姓。
鬼方部是犬戎最强部,威白是鬼方部最强勇士,也是此次南侵大帅之一。威白手中青铜长刀在杀气中轻吟作响。
“刀名八方凶神,为我部萨满大巫所铸,取万人勇士之血开锋,必定不逊于你手中掩日。”威白豪迈地举起刀,轻轻划过青石地砖。
地砖如同豆腐被分成一道巨大的豁口,锋锐无比!
“尔等蛮夷怎知铸剑,我手中乃是越侯亲铸,刻神通铭文,可将武气增幅十倍。今日必用尔血以洗剑脊。”尹吉甫手中掩日一举,武气瞬间澎湃喷发,浑身上下涌起宛如实质的火焰,红光照耀,焚烧万物。冲击着周身,扭曲空间。赤炎剑气附着在掩日剑身,剑身周围泛起无形涟漪。
威白冷冷一笑,武气随即也爆发出来,呈幽蓝色,冰冷刺骨。两人棋逢对手,交战数年,都很了解彼此。以两人为中心十步以内,城墙青石纷纷崩碎成一块块,离两人越近,碎裂的程度越加明显。而两人的脚下则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石灰粉末。
在狂暴的气势下孟贲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这是熟悉的死亡味道,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单手撑着旒旗,在亲兵中第一个晕过去,倒下前眼皮子微微睁开一条缝,很快又闭上了。战场装死是一门战场艺术,孟贲深得其中精髓。
城外十里,姬昭通过墨家千里镜早已洞察城墙上的动静,冷哼一声,看了看天空太阳所在方位。自言自语道:“老军主莫要怪某狠心,只因为你支持我那废物兄长。将军百战死,死于疆场也算是得其所终。”这话说的极其细小,左右谁也没有听见。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在西南方高坡上响起,烟尘中白狼旗高高飘扬,满山遍野的犬戎骑兵仿佛决堤的洪水,带着毁灭世界的威力倾泻而下。
周军哗然,姬昭身侧一员将军急忙说道:“公子,虎贲军此刻还在城墙之下与敌血战,尹军主与犬戎单于厮杀中、请公子速速发兵接回!”
姬昭眉头紧皱,喝道:“速速退下!如今犬戎大军来袭,虎贲军之战力又冠绝诸军。犬戎来袭方向直对上蔡,如今发兵如何能赶在骑兵前面。传令官传令下去,各军后撤,虎贲殿后,退守陈国!”
军中大将各个悲愤,但军法无情,只得从令。
一顿饭的功夫,百万犬戎军就将城下虎贲军团团围住,虎贲军死伤惨重。城墙上尹吉甫拄着剑,满脸悲愤:“有人见不得老朽还朝,罢罢罢,只可怜我那些军中兄弟。”此刻,城墙上,犬戎越来越多,虎贲亲兵慢慢被压缩成一团。
虎贲军在敌方绝对的数量优势下,全军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大肆杀戮虎贲军的犬戎骑兵一直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在嘶鸣的战马声中,绕着上蔡城奔走起来。
尹吉甫奋起余勇,寒光一闪,掩日剑出,整个人疾走如奔雷,剑出迅猛如波涛,赤焰剑气散发着焚世烈焰。
“凤鸣岐山!”一只凤凰在虚空中闪现。命格《凤舞九天》。
“八荒凶神!”一只啸天白狼狰狞嚎叫。命格《啸月苍狼》。
刀剑相交,“叮,哐”金戈声如爆炒铜豆。
冰冷,暴虐的武气与焚世,霸道的武气冲撞在一起,这一交战,整个城墙瞬间塌陷。周遭所有士卒耳边轰然炸开,以两人交战中心凭空卷起狂暴到极点的龙卷风。龙卷风范围越来越大,无论是尹吉甫的亲兵还是威白的鬼方军都被硬生生卷飞升空,落下来撞得头破血,流死于非命。
龙卷风柱呼啸着接天连地,拔地而起,搅动天空云雾翻滚,向风柱正中心涌去,一副末日来临之相。
百万骑兵在各部首领指挥下,慌忙撤离了上蔡城的这处交战地,在远处布阵。
两个顶尖命格显现的一刹那,孟贲是真的晕过去了,醒来后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环顾左右,身处残骸断墙之中。
“我还没有死!我还没有死!”孟贲狂喜,在自己身上下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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