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视线齐平,“有没有见过驯鹿?”
严禾摇头。
“那你回头。”
她忐忑地转身,车水马龙的大街,人挤人,车挤车,哪里有什么驯鹿???
“你骗——”
再回过头,谢誉头上多了两个可爱的鹿角。他笑眯眯的,“你看这个。”
严禾诧异地看着他。
“可爱吗?”
她白眼一翻,“无聊。”
“给你要不要?”
没接话,在他看来就是答应了。
谢誉把发饰拿下来,小心地安在严禾的小脑袋上,她扎了一对双马尾,与这双驯鹿耳朵相得益彰。
没戴稳,等谢誉把手放下了,她稍微动了动那发饰,戴牢一点。
严禾跟在叶卿后面,谢誉好像没跟上来,她便放慢了步子,用余光看到他的身影,跟他一起走。
叶卿也慢下来一点,看到严禾头上的东西,他好奇地用手弹了一下,给她整歪了。
严禾气死了,把他手推开,“哎呀你别碰我的角!!”
叶卿恭维不起她的脾气,不敢招惹了。
过了会儿,严禾瞄他一眼,冷酷地说:“我这样像不像傻逼?”
他没说话。
她抱着双臂,“你直说吧,我不会打你的。”
“像。”
严禾一挥手,巴掌落在他后脑勺,“胡言乱语。”
她若无其事,往远处走。
叶卿揉了揉吃了痛的脑袋。
少女心,海底针。
一行人走向缆车售票处。
通往半山滑雪场的最快路线只有缆车。
本来冲在最前面的严禾在快入口的地方突然停下了。
她转身走到跟在最后的程晚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严禾突然往前,有点吓人。
程晚“啊”了一下,她用寻求帮助的眼神看了看叶卿,“我叫程晚。”
“我们在哪里见过。”严禾用笃定的口吻说。
“有可能在路上碰到过。”
程晚没想到,禾姐姐居然没记起她来。
她一时不知道高兴还是难过。
严禾看了她半天,“你是不是认识江措?”
严禾对人的记忆不太好,看到程晚的时候只是觉得眼熟,而且好像是跟江措有什么瓜葛的一张脸。
叶卿手臂挡在二人之间,把程晚拉走说:“不认识,车来了。”
严禾摸了摸自己的鹿角,眼中充满了困惑:“有些蹊跷。”
车厢比较狭窄,是两人间。
严禾不管那么多了,高兴地跨了进去,谢誉跟在她后面。
程晚和叶卿前后脚踏进后面一节车厢。
看着门被阖上的时候,程晚突然有一点紧张。
缆车沿着长长的索道往上滑行,脚下一块玻璃板,低头看去是万丈深渊。
北城的森林覆盖面积很广,满眼看过去都是深绿色。
严寒的季节里,有一些沉闷的生机。
程晚乖巧坐着,她大多数时间在看风景,时不时瞄一眼对面的叶卿。
叶卿面色不冷淡,但始终没什么表情。
第五次偷看的时候,两人对视上了。
她咬着手指头低下了头。
叶卿往旁边挪了挪,空出身边的位置,沉声道,“过来。”
“啊?那样会不会不平衡……”
“掉不下去。”
程晚犹豫踌躇片刻。
“坐到这边来。”叶卿说。
她挪了位,坐在他身边,被男性气息包裹,程晚挤在边边角里面。
“你紧张什么?”
“我有一点点恐高。”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说“一点点”。
什么都是一点点,一点点不舒服,一点点疼,一点点恐高。
不管心里多么难过,被这么一说,仿佛真的只有一点点似的。
他自然地垂眸,静静地看她。
皮肤白的女孩,发色都有些泛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几根头发调皮地翘在她的额头上。
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上一下,在他的角度看去,恰好把她一双明亮的眼波盖得朦胧。
叶卿松散下了坐姿,抬了一下下巴,“不要紧张,抬头看看外面。”
程晚扇子般的睫毛扬上去,湿润的眼波里装下悠长的河流和绿色的山脉。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哇,好漂亮啊。”
她无意识地走到另一边,跪在座椅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十指在窗户上抓着。
程晚看了一会儿河里漂着的船儿,几乎忘记自己置身密闭的空间里。
缆车的视角很好,低头是地,抬头是天。天地之间,葱茏万物自然而规律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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