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邓贺,严湛令三军扎营造饭,饱食好睡,待到午后方才奔舜城而去。离城尚远,便见寒光熠熠,一夜之间城墙尽披冰甲。北梁经昨夜一番折腾,巡防也不尽严密,没遇到像样的阻拦,严湛便领众将来到城下。
袁乘风早令众将分散在四门守候,守在舜城南门朱雀门的正是毒大夫季纯和金账房石启忠,二人见到严湛,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急令大开城门。
严湛来至骠骑营大帐,其他众将亦得到消息,陆续赶来。待得众将聚齐,袁乘风大致介绍下情形:昨夜众将与严湛被北梁冲散,便边站边撤,绕至朱雀门。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北梁铁骑虽强,但人数仅是中州的两倍,主攻方向放在城北的玄武门。舜城以南就是中州的大片国土,粮草、援兵、信息等诸如此类,尽由朱雀门进入。赵拱深知朱雀门的重要,在城南的草岭山上,陈兵两万,严守驿道要冲,确保与盘城畅行无阻。
北梁追至城南,倒也心下顾虑,怕中了埋伏,虚张了几下声势,便退了回去。袁乘风见抛石车尽烧,便令工匠伙夫,将稻草、沙土垒于城墙破损之处,并轮番浇水。寒夜里滴水成冰,倒也极其坚固。赵拱见方法可行,便令三军尽皆挑水浇城,一夜间舜城尽披冰甲。
严湛大致讲了下分散后的经历,当讲到邓贺自称随东来山的空影道人采药两年,武艺、医术大为精进时,毒大夫季纯不由起身,激动地道:“此人竟有如此造化,可以师从空影道人。需知那空影道人高来高去,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医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严湛不由大奇,不曾想中州竟有如此奇人,若能请出此人,防守舜城便再添胜算。
季纯仿佛看出严湛的心思,接着道:“只是此人性格古怪,据传当年太祖皇帝三顾东来山,他却避而不见。空影道人的医术已臻化境,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传言空影道人之所以隐居东来山,不贪恋人间荣华,只因东来山有一株龙涎果,吸天地灵气,得日月精华,十五年开花、十五年结果,半个甲子仅结三果,食之可固本培元、益寿延年。”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此起彼伏地喊道:“圣驾到。”众将慌忙起身,前往迎接。还未来至营门,便见严祈带着王朝忠数人走了进来。
严湛领众将拜迎圣驾,严祈笑意盈盈,上前扶起严湛,携手来至大帐。昨夜一战,严祈自然得到消息,却亦喜亦忧:喜的是城墙得以修复,且北梁抛石车付之一炬,去了心头大患;忧的是严湛却不知所踪,坐卧不宁。
方才得到严湛回营的消息,严祈倒也顾不上繁文缛节,急匆匆地带着王朝忠等数人来到骠骑大营。严祈嘉奖众将,却也一再嘱咐严湛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以千金之躯犯险,凡事需考虑万全。
严祈听闻邓贺相助、师从空影道人一事后,道:“先帝也曾与孤提起空影道人,称他为天下第一奇才。先帝一再叮嘱,此人不食人间烟火,深山苦修,早年为中州建国立过大功,且与先帝盟誓,只要是严氏治国,东来山便为其修行之地,万万不可打扰。”
严湛愈加好奇:空影道人到底有怎样的道行,能让太祖皇帝盟誓?但想到严氏治国,不可打扰其修行的约定,只怕终这一生,也解不开这个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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