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昂笑道:“公公不必解释,不论继子还是养子,若本王加冕中州,必然多加提携。想来令郎得公公传承,必然文采fēng_liú,可以文致仕,光大门楣。”
王朝忠一阵默然,王德昌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是维系他活下去的希望。严昂已然拿捏住自己的七寸,想要抗争但却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诺诺地坐了下来。
严湛请安的路上,便感觉到了异常,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及至行宫,守卫也明显森严了许多。而且让严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拿出宣王令牌,仍被拒之门外,被告知陛下需安心静养,任何人等一概不见。
严湛只得到骠骑营大帐,召来袁乘风众人相商。袁乘风也十分奇怪,道:“按照常理,人在虚弱之时,较之平时更愿见到子女。陛下虽然静养,但不至于连殿下都也拒之门外。难不成严昂已经回城,否则以赵拱、卢天白之流,万不敢阻拦殿下。”
严湛道:“我也猜测严昂回城,只是何以并无动静?况且邓贺、解风如若一同回城,必定先至骠骑营,何以二人也未得见?”
赵文起身道:“这些事情,何必婆婆妈妈,若有人胆敢阻拦宣王大驾,只管领兵杀进去,到底什么情况,自然一看便知。”
严湛不由苦笑,赵文生性鲁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信口开河,但也不便责怪,只好斥道:“休得胡言,眼下正与北梁对阵,何以自坏长城,去做这亲仇敌快的事来?”
袁乘风见赵文仍不以为然,道:“今日敢阻殿下,对方必然已有周密计划,不惧我等发难。只是空等也不是办法,需商议应对之策。”
话音刚落,军士通报邓贺、解风回营,严湛大喜,急宣来大帐相见。二人来到大帐,便将详细讲了经过,讲到赵拱令李洪畴在草岭山犒赏一节,袁乘风轻摇羽扇,道:“如此便是了,我料你二人此后再也没见过惠王,回来也未曾同行。”
解风奇道:“国师神机妙算,如何知道?临行前,李将军还多加挽留,言道不急于一时,可等待惠王一同回城。但又待了一日,仍未见惠王,急于复命,我二人便先行回城。”
袁乘风笑道:“只怕惠王早已先行一步了,昨日便至舜城了。想来,赵拱得知陛下欲让宣王摄政,便遣人在草岭山守候,知会惠王悄然进城,商量对策。眼下行宫拱卫严密,说是为了陛下安心静养,实是针对殿下一人。”
邓贺二人得知大概,不由连连告罪。严湛好言慰藉,道:“二位救出惠王,本是大功一件,又何罪之有?即便一同回营,以惠王的心性,定然亦是如此。”
赵文听了半天,方才明白赵拱在其中起了主要作用,起身道:“老匹夫,偏生与我作对,明知小爷追随宣王,却处处相助惠王。我现在便回,找他问个清楚。”
袁乘风拦下赵文,道:“惠王戒备行宫,不过惧怕宣王摄政,皇权旁落。眼下有两件事最为紧急:一是陛下所中之毒可有解救之法;另一个就是如何进入行宫,打探消息。第一件事倒也不难,只需季纯将陛下中毒情形告知邓贺便可。难的却是第二件事,若惠王欲行谋逆之事,怕与宣王不利,需多加小心,早作打算。”
季纯先将中毒情形大致说了,邓贺不由苦笑,道:“这三虫三草为天下奇毒,初时不觉有异,待得发作,已然侵入五脏六腑。若如此倒也可解,只是后又为护住心脉,以毒性迥异之百草毒为药,以毒攻毒。虽是无奈之举,但如此一来,毒性相长相生,除非空影道人,再无人可解。”
严湛内心燃起希望,道:“邓将军,如令你去东来山,能否寻到空影道人?”
邓贺道:“空影道人行踪不定,末将前往,也要看机缘,否则也难得一见。况且,即便找到空影道人,也需过了今春,待得夏阳酷暑之时,才有药可解。”
季纯在一旁好奇地道:“难道是因传说中龙涎果吗?据说空影道人之所以隐居东来山,不贪恋人间荣华,只因东来山有一株龙涎果,吸天地灵气,得日月精华,十五年开花、十五年结果,食之可固本培元、益寿延年,亦能解世间百毒。”
邓贺对季纯所言不置一词,只是向严湛道:“眼下去寻空影道人并无意义,只能看陛下的造化,若能勉强支撑至今夏,尚存一线生机。”
袁乘风也深以为然,也建议严湛暂且放下此事,集中精力应付惠王。袁乘风又对赵文道:“行宫原是帅府,你久居其间,熟悉布局,能否画出地形?”
这倒让赵文十分为难,虽然他对行宫的熟悉程度,已达到闭着眼睛也能来去自如,但让他画图,却比登天还难。袁乘风只得召来画师,按照赵文所说,将行宫的大致格局画了下来。
袁乘风又道:“殿下,有了此图,今夜可令人前去一探。邓贺、解风身手矫捷,身如飞燕、踏雪无痕,虽然来回奔波,身心疲惫,但非此二人前往不可。”
邓贺、解风皆曰无妨,愿意前往一探。严湛见计议已定,便散去众人,令二将先行歇息,养精蓄锐以便行事。严湛又将腰牌交与邓贺,叮嘱如有可能,可持令牌探视严祁,诊断病情。
杨长使像往日一样,梳洗过后便推门而出。天气晴好,冬日暖阳的光斜斜地洒了下来,但这并没有让杨长使感到温暖,反而觉得冷得刺骨。杨长使看到了严昂与卢天白站在院子里,腰间挎着长剑,贴身的宫女婉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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