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街来了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头剃得光光的,是个秃老亮。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叫秃子。秃子家原是在市里,因我们家对过前街刘家没有孩子,秃子的亲爸爸和我们家对过秃子现在的爸爸是哥俩,家里又有两个男孩子,所以秃子从市里过续到刘家。
那时因秃子是外来的,没有几个小朋友和他玩。刘家后窗户直接就看到我们家,所以也经常见到院子里的我,秃子也经常跳过他家的后窗户来到我身边,圆圆的脑袋,大眼睛叽里咕噜的,嘴唇很厚,傻傻地站着看我和妹妹小多一起玩。我们一瞅他,他立刻冲我们笑,于是不知不觉就和我们一起玩了。
秃子比较拧,我到哪他就跟到哪,有时不想带他,他也跟着,我就是斥责他,他也一如既往地不离不弃,简直就是我的尾巴。
一次秃子他不吱声不吱气跟着我,我都不知道,一回头看见他,把我吓了一跳。我生气了,回头狠狠地瞪着他半天,大声说:“你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是鬼呀?”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就是傻傻地乐。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更生气了:“你混蛋,你就是个跟屁虫!”
一听说“跟屁虫”他还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我见他那个样子,也板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我们俩对着大笑了半天。
“脸子,能不能带我去卖店。”秃子恳求我说。
我说:“你自己去吧,我不愿意去。”
也不是什么卖店,村西胡大伯家去市里办事,带一些小吃,村里谁买就卖给谁,赚个路费钱。
“带我去吧,我不认识,我不知道怎么走,再说我一个人去不能卖给我。”
“你非要去卖店吗?”我有些不愿意去。
实在是没办法,我答应了他去了卖店。他高兴了跟我说:“我二妈给我五元钱,让我买糖吃。”他管他现在的妈叫二妈,管他现在的爸爸叫二爸。
我很惊讶的是他二妈给他五元钱买糖,那时的五元钱可是个大数目,能买很多很多的糖呢。
到了卖店,那五元钱秃子全买了当时最好吃的糖——小人酥。他给我一大把,我不要。我不好意思要他那么多的糖,虽然我很想尝一尝。他非常固执,热情地硬塞进我的兜里。小人酥真是好吃,我舍不得吃,慢慢地,一会儿吃一点,还慷慨地给妹妹小多留了一块。
秃子在我们去卖店回来的路上和我一面走一面玩一面吃,不长时间,竟然把那么一大包子的小人酥糖全吃了。吃得直打嗝,直喊胃痛,打出的嗝放出一股难闻的味。
我看他有些不行了,找妈妈求助,到了我家,妈妈给吃了一点胃药,好了一些。
过了好长时间,听说刘家丢了五元钱,后来又听说发现就是秃子偷了他二妈的五元钱。我想起来,原来秃子买小人酥的钱是偷出来的。还好,幸亏秃子没有提到我,因为我跟着吃了那么多的小人酥,如果说我是共犯,我也是说不清吧。
还是秃子坚决,就是不说那钱干什么了。还狡辩,说是那钱在箱子底下放着看到了,拿出来玩一玩不知道放哪儿了,其它一概不知。这样的解释大人谁信呢,岂不知那时的五元钱,能够刘家生活十来天,刘家的爸妈没辙,气得直发昏。
秃子当时之所以把糖一股脑儿全吃了,他是怕别人问他哪来的那么多的钱买糖说不清,更是怕他二妈发现他偷拿家里的钱。
后来好长时间,我们坚决不带秃子玩。再后来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们又好了。秃子有个粘糊劲,他跟着我的屁股后头喋喋不休地解释是他在柜子里找衣服时候,掉出来五元钱,他没有板住钱的诱惑,拿了出来,并不是故意偷钱。
因为是过续过来的,又有传闻说秃子在家里偷钱,有不少伙伴不但不和他一起玩,还不搭理他。
我没有顾忌那么多,立场不坚定没有和他划清界限,仍然和秃子很好。秃子很感激我,总想报答我,又没有什么可给我的,于是他说请我去他家园子里吃桃,还有西红柿、茄子。我高兴地答应了。
我们进到他家院子南面的园子里,那是一个用树枝修的栅栏围起来的大园子,里面有桃树、梨树,花生、西红柿、茄子等等。呵!真是一个好地方,我又高兴又有些担心,我说:“你二妈能不能说你呢?”
“没关系的,我二妈让我来园子吃东西的。再说,这园子里这么多的东西,我们能吃多少?你不但可以吃,还可以拿。”
“那我就吃了。”我不客气地说。
我很高兴,肆无忌惮地挑拣自己喜欢的东西采摘。
“你左右看啥呢,怎么你不吃呀?”我惊奇地看着他。
“我不吃,我都有些吃够了。”
不一会儿,秃子吃了个生茄子,绿色的。我挑一个红红的西红柿摘下来吃。
我拔了一束花生,底下的细细的根下长了好多不大一点的花生角,我摘了一些将那花生角捏开,那花生还没有长成,捏开的花生角带着浆,我就吃那带土味嫩嫩的水。
我又上他家的一颗桃树上,一面在树上唱歌,一面吃着我左挑右选还没有熟的桃子。
正高兴着,突然于三的妈妈于大婶拿着笤帚疙瘩跑了出来,大喊:“小兔崽子们,竟然偷我家的桃子,看我找你们算账!”
我还在傻愣着,秃子招呼我赶紧跑。
我慌忙中几乎是从树上掉落下来,我们莫名其妙地被连追带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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