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歌没事时总喜欢拉着她的手描骨画皮,说要记着这一双青葱玉指的模样,若是哪一天自己有缘登峰合道,便给自己也造一双这样纤长有直不失柔骨的手。
当时李堇荁每每听到都笑而不语,故意张开自己的手,明晃晃摇着修长白净的指尖,垫着圆润指壳映在她肉肉的指涡上,叫人眼热又气愤,哇哇一顿追打。
而如今,李堇荁紧握着拳头狠狠锤砸,扬起扬落血珠翻飞,不知是章岑雪的还是她自己的,但迷糊间看到平常爱俏的一双,如今是白骨暴突血皮蝉薄,阴魂鬼爪一般。
章岑雪被第一拳打中时,脑子霎时空白,连痛都忘了,直到一拳又一拳愈重愈痛后,她才看看想起要反击,另一只手连忙抓住明明颤抖不已却又大力锤下的拳头。
只是不等她挣脱开被抓住的手,李堇荁先放开她手转而抓向头定发髻,用尽所有力气往下一压,撞了她个头晕眼花,磕了个自己膝碎盖裂。
章岑雪痛得几乎喊不出声,头嗡嗡作响身子踉跄后退,等勉强站直了才拿开捂脸的手,满是水血,腥甜不断充斥鼻子嘴巴。
“啊,啊……”她惊叫,呐喊,“血,血,还流,还在流!”一个不稳,跌落在地。
李堇荁冷眼旁观,笑不起也说不了,她耗尽了所有真元力,体力也快到极限,如今满脑子只想这还在疯喊的女人赶紧认输。
可是事不如愿,章岑雪长这么大还没如此被打得狼狈不堪、血流不止,惊慌恐惧交杂冲击溃散了最后一丝理智,只顾大喊大哭。
可惜疼宠怜爱她的人只能在台下巴巴焦急,束手无策。
确信地上大哭的人不会自己说出认输后,李堇荁看向裁判者,后者垂目无言,似不做断。满身疲痛接连铺盖,为得最终结果,她抬步走去。
然而走上前的动作令章岑雪吓得睁大眼,喊叫愈发尖利,脸上的涕泪还与血水混杂成膏冻蠕动。
李堇荁强忍着反胃伸手抓住她发髻,拉过头来转身一步步朝台边走去,章岑雪立即拉扯头顶上的手,脚跟还死死抵住,增难前行步伐。
越拖越累,越累越糟,她的心里滋得怒火熊熊燃烧,停下脚步一把拉起人照着脸蛋又重重砸上两拳。
章岑雪登时懵住,连哭喊都忘了。台下的人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看不出竟有这般暴躁无理的脾气。
人一安静,李堇荁就立即用力拖走人,三步并作两步,毫不客气把人甩在台下,随后瘫坐地大口喘气。
旁观良久的裁判者这才抬起眼皮,在旗上画横随之收起,拿出她的符牌与名笺合放在一起,用一纸红条绑住。
“雪儿,我的雪儿!”一个貌似中年的女子在章岑雪摔倒在地前及时抱住,心疼得直流泪,见她还愣愣的没甚反应,便扭头怒吼道:“你这贱蹄子,下手如此狠毒,雪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悲愤言齿声嘶悲恸,眼中怒火如实喷烧,直教旁人看着都替台上亦是伤痕累累的人吊起心来。
面对新仇添来,李堇荁毫不在意,任其骂骂咧咧,自顾自接过玉琭扔来的回元丹一口吞下,待恢复到走动之后,站起身径直离开,别说看女子一眼,连眼角都欠奉。
女子气得倒仰,把人安放到身后弟子边后立即插腰怒吼道:“哪里弟子,竟如此目无尊长?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臭野种,今日我就且替她长辈好好收拾收拾,让她长长记性!”
“你想让她长什么记性?”耳边忽然响起询问,那女子立刻转头,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来人硬生生卡住喉咙,“呃,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个字来。
来人正是不见就平平安安,一见就准没好果给的坤元峰峰主:陌寅。
“呃,我,我,那,她……”刚才嘴皮子还利索地一个劲秃噜话儿,这会手舞足蹈都表不出一句完整的意思,急得满头大汗。
陌寅也不急,俏立在地朱唇轻勾,拳当闲情逸致看好戏,颦笑风情万千醉,美目来往无意又娥眉轻扫潋滟光,便是玉廓未雕灼华绝,姿容倒倾惊人心。
不懂内里的旁人欣赏如此婀娜美人,但深受过其脾性折磨的章涵平就欣赏不来,看人的眼神犹如看一株愈艳愈险的食人花。
等心情稍平复一下,她才斟酌着小心开口,还有些结巴:“不,不知真人来此,见笑,见笑了。”
陌寅轻笑,悠悠道:“我站这半天了你都还不知,你也挺看不见我的嘛~”
这话一出,章涵平冷汗立刻下来,连连陪不是,“是弟子眼拙,只顾着看家中小辈比试而未及时请礼冲撞了真人,弟子深感自咎,请愿接受惩处。”说完深深弓腰,低头赔礼,姿态俨如微尘,低矮进土。
陌寅含笑嫣然,一言不发看她姿态越弯越低,周遭对此议论纷纷。
章涵平压低脑袋不敢抬头对视,周围细嗦声语使她心生屈辱冒犯,只再恼怒也不敢表示出来,摸不准面前这尊大佛等会到底给啥果子吃,好是不指望了,只求别太坏。
过了大约一炷香,在人越聚越多,连闻讯赶来的长辈都来了不少后,章涵平才惊觉再不解决此事,怕她就要成为各宗之间的一件笑谈了。
她硬着头皮抬起头,几十年修养挡不住羞恼的面红耳赤,颤巍道:“真人,弟子知错了。”
陌寅闻声望去,触及哀求目光后,终是朱唇轻启:“错?你有做错什么吗?”她脸色无异,真是疑惑,“你看你家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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