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冷的石墙,高得如同要上云霄,触摸上去的冰冷,在说明着它的厚度。
穿着厚重衣服的卫兵表情严肃的来回走动着。
“快打开牢门!”
地牢门一开,随着来人的踏入,一些犯人吹起了口哨。“哟!美人儿呐!”
“闭嘴!”狱长喝道。随后又哈着腰朝旁边的人说道:“娘娘您别介意,他们都是一些死罪之人,胆子也就狂妄了些。”
“无事。”暮景夕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衣衫褴褛,破旧的衣服下,是一道道鞭痕和铁烫的痕迹。
该不是,他也会是被打成这样吗?
“娘娘,您要见的人,就在这间牢房里了。”狱长指着一间独立的铁锁牢房说道。
暮景夕的脚步停在冰冷的铁门前,眼睛盯着里面双手双脚被铁环锁住,披头散发,满身鞭痕不知是醒着还是昏过去的人。
后边的口哨和猥琐的话不断,只是她不予理会。
“咔嚓!”最后一把锁打开。
狱长在牢门前欲言又止,“娘娘,您要进去吗?”他看了看衣着光鲜高贵的皇后娘娘,又看了看潮湿阴暗的牢房。
“嗯。”
“这是刺杀皇上的死犯,虽说今日一大早就已经撤下了死刑,…小的还是让几个功夫不错的跟着比较保险吧。”
“本宫有话要问他,你们都退下吧。”暮景夕平静的走进去。
“这…这…这…”狱长偷偷抹汗,这有点危险啊,毕竟,这犯人功夫很好,要是伤着这皇后娘娘……
狱长见暮景夕目光平静,却丝毫不打算让他的人留下的意思,唉!算了,“…娘娘自个儿小心点。”他只能让手下退出牢门外,上了锁。
“公子…?”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他从其他犯人的叫声里就知道,有人来了,只是,他没有太关注。
直到那个脚步停在了他的牢门前,直到他听到那个胖狱长恭敬的喊“娘娘。”
娘娘?这里如今何人是娘娘?不就是公子吗?他抬起沉重的头颅,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这一睁,却不想再闭上。
怪不得那些犯人会叫得那么欢,穿回女装的公子,一身紫红装托衬着窈窕曼妙的身姿,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能诱惑着这群长时间没见过女子的死犯们,且又是如此诱人的女子。
即使是时常见到她的他,也难逃此惑。
“公子。”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木头,你来楼夜多久了?”暮景夕蹲下身去,伸手撩起挡住他面孔的头发。直视着他那张明显惶恐不安的眼神。
目光直视,当萧寒看到那双透彻的眼眸里映照着他的现在不堪的模样时,他狼狈的躲开眼神的接触。
“回公子…在公子您刚来楼夜不久…”
“倒是挺久了呢,玲珑呢?”
“在苍歌…”萧寒本来毫无起伏的语调居然有点犹豫。
“你确定?”
萧寒沉默几秒,“五天前,她也来楼夜了。”
对于这些,她毫不意外,从大病那次之后,她就知道他在。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安分,她也就随他去。
“为了我吗?”
萧寒立即摇摇头,“与公子无关,是我早就想杀他了。”
暮景夕轻叹一声,缓身站起,俯视着萧寒,极力装出一副冷漠模样,说道:“不是为我最好,萧木头,无论是你也好,玲珑也好,我希望你们乖乖待着就好,不要让我徒增烦恼。”
暮景夕转身走到牢门前,示意狱卒开门。萧寒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她,一眨也不眨,干裂的唇微启,欲言又止。
门一开,暮景夕只是在门口停了一会,并没有再回头看向萧寒,而是直接走了。
公子生气了吗?萧寒眼眸轻闪,估计是了。他很抱歉他一时受不了玲珑的刺激,做出了真的冲动的行为,即使想道歉,估计也是没机会了,刺杀当今皇上,死罪难逃。
玲珑说,萧寒你这辈子就只能当着木头,就算小姐和她恨之入骨的人同床共枕,你活该一辈子当木头。
与小姐同床共枕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即使知道这是事实,但是,想到那与小姐同床共枕的人,他也会嫉妒失控。
生气?暮景夕本人表示,确实有点,为此身都献了,折腾了一晚上,又早早过来看他,确实该气。
暮景夕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狱长,说道:“皇上说了,这人是他老相识,一定不能不亏待。要按时送他三餐,不能少肉,不能让他冷着……”
“这……是,小的遵命。”狱长抹着冷汗,连连点头,虽说心中有些疑惑。
“最重要的一点,不得再伤他丝毫!否则,拿你试问!”
“娘娘放心,小的一定好好待他,好酒好肉侍候着。”
“也…也不用那么好,让他长点教训。”好歹也要对得起自己的美人计。
走出地牢,暮景夕抬头望了一下天空,估摸着已经快到晌午。
深吸一口气,收起不情愿的情绪,原路返回,今早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该怎样还是要怎样,不能因此,被打乱她的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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