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入坐,正坐在凌霄对面,眼睛时不时地凝视一下凌霄。
凌霄给他看得心中有些不安,问道:“先生有何见教?”封声鹤微微一笑,道:“今日初会,在下不揣冒昧,有几句话相赠小兄弟,不知当不当讲?”凌霄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封声鹤铁折扇一击掌心,道:“相法有云:‘左耳金,右耳木,耳廓有缺,兄弟夭折’,小兄弟,你左耳耳轮处有一明显凹缺,当防兄弟有伤克。”
李衍看了凌霄一眼,大有询问印证之意。张惠茹在旁道:“我看他不只伤克兄弟,还伤克姐妹呢。”封声鹤一惊,问道:“这话怎么讲?”张惠茹嗤的一笑,道:“他没兄弟,也没姐妹,是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这么说来,岂不都是给他伤克的?”封声鹤歉然道:“原来如此,多有得罪。”
李衍此时才知道凌霄出身,望了他一眼,由生同情之念。
不多时店小二端上菜肴,张惠茹拿筷子夹起一枚狮子头,左瞧瞧,右瞅瞅,端详个不住。凌霄问道:“你瞧什么?”张惠茹眨了眨眼,笑道:“这狮子头滴溜滚圆,左也不缺,右也不少,不过我知道,它的兄弟姐妹都得给克掉。”说着张口一咬,便咬去一大半。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大笑。封声鹤微露尴尬之色。凌霄忙道:“惠妹言语无忌,先生不要介怀。”
张惠茹晃着头,摇摇筷子说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这‘竹筷相士’相得不对吗?‘铁扇相士’封先生,今天我请客,咱们一起动嘴,先克掉这些狮子头如何?”封声鹤听她叫出‘铁扇相士’,微感诧异,叹道:“各位年纪不大,竟知道在下的贱号,惭愧,惭愧!”
凌霄客气道:“封先生不嫌饭菜简薄,何不一起用些?”封声鹤忙辞让道:“与人有约在先,人还未到,先自用食,那是大大的不敬。各位请自便。”说着,端了茶自饮。
李衍问道:“封先生和什么人有约,方便告知么?”凌霄也道:“正是,从京师到这里,路途可着实不近,先生为何事到此?”
封声鹤道:“半月之前,偶然得到个讯息,说有个要紧人物要来龙虎山,因事干重大,故此来探听一下。”三个人听到“龙虎山”三字,心头都是一震,相互对望一眼。
封声鹤话一出口,自觉失言,话头急转道:“江湖险恶,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无益。来来来,在下为各位拆个字,聊以解闷如何?”三人见他不说,不好追问,只得齐声应和道:“这可妙得很!”
封声鹤道:“哪位先来,请写上一个字。”李衍、凌霄齐声道:“我来。”张惠茹道:“我先来。”封声鹤一指凌霄道:“小兄弟观过相,就不必拆字了。这位姑娘先来,请写一个字。”
张惠茹伸手在茶碗中蘸些水,不假思索,在桌上写了一个“我”字。
封声鹤展开铁扇,遮住字的一边看了看,又遮住另一边看了看,皱眉道:“恕在下直言,姑娘写的这个字,只怕不太吉利。”张惠茹问道:“哪里不吉利?”封声鹤道:“姑娘请看,这个‘我’字,左边是一个手,右边是一个戈,戈乃刀兵之器,以手执戈,岂不是与人争斗之兆。姑娘这次出行,只怕难免和人争斗啊。”
张惠茹轻笑一声,瞄了一眼李衍,道:“和人争斗?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姑娘就爱和人争斗。”凌霄大为关切,问道:“请问先生,这个字可有凶险吗?”封声鹤见问,拿铁扇轻轻击着手掌,向桌上又瞧了半晌,才道:“还好,还好。各位请看,手戈和为一字,左边的手字旁似禾木,以禾加口,乃是一个‘和’字,此字虽有凶险,不过倒能逢凶化吉。不妨事,不妨事。”
张惠茹原想讨个吉利口彩,不料反讨个没趣,噘嘴向李衍道:“你来,我瞧你的字吉利不吉利。”
李衍也蘸些茶水,略一思索,在桌上写了个“吃”字,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先生指教。”
“吃”字的古体写法,本是一个口一个契,此字为会意字,口齿契合,方能食物。李衍图笔少易写,写的却是吃字的俗体。
封声鹤用铁扇左遮遮,右遮遮,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小兄弟请看,这个‘吃’字,左边是个‘口’字,右边是个‘乞’字,是不是?”李衍点头道:“正是。”封声鹤道:“这个‘吃’字,若拆开看,只怕也不太吉利啊。”张惠茹在旁拍着手,幸灾乐祸道:“快说,快说,怎么不吉利?”李衍随即也道:“先生不必讳言,但请直说。”
封声鹤这才说道:“这个‘吃’字,一边是‘口’,一边是‘乞’,此是开口求人、开口乞食之兆。小兄弟你自己看看,是也不是?”
李衍还没答话,张惠茹拿筷子一敲茶碗,格格笑道:“先生厉害,你这字拆的再准也没有了。开口求人是应验了,开口乞食虽没应验,不过我想很快会应验。”凌霄瞧了她一眼,道:“别胡闹,听先生讲解。”张惠茹弯着一双笑眼,自作聪明道:“这有什么好解的。口为嘴、为吃,乞为乞讨、为乞丐,做了乞丐,那不是要讨饭吃?”李衍睁大眼睛,道:“什么……讨……讨饭吃……”张惠茹笑弯了腰,指着他道:“你们听听,他说话都口吃了,这不是正应验了‘吃’字?”
封声鹤听到“乞丐”二字,忽然心有所动,说道:“这个‘吃’字,还有另一解。”三人齐声问道:“还有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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