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志短。
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李嘉图从上辈子就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道理,既然人穷就要思变,然而这个道理对于他的生活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指导作用,工资该低还是得低,游戏该打还是要打。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李嘉图为自己选择了和以往同样的度假方式——通宵打游戏。
然而在通宵打游戏的过程中,他不过是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准备养足精神再起来大杀特杀,结果醒过来时,窗外已经是光亮的早晨了,清风从窗户边悠悠的吹进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李嘉图很震惊,当然这份震惊不是因为他不小心睡过去而浪费了美好的通宵时光,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家变了,虽然是廉价的出租房,但也不至于穷酸到窗户上都没有玻璃的吧。
然后紧接着,李嘉图继续陷入了一连串的震惊,他盯着脏兮兮的屋子里的水滩中自己那张陌生的小脸、孩童一般的手臂,不由得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而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他环顾了一下自己这间小瓦房的四周,除了用砖块垒起来的床以外,这间瓦房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墙壁上的石灰剥落的一干二净,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和酸味,简直令人作呕。
李嘉图觉得自己还可以震惊一下,然而他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因为巨大的饥饿感从他的腹中涌向他的脑海,让他有气无力的在房间里四处翻找着能填肚子的东西。然而他最终只在砖石床下面翻出了一张发黄的类似地契的白纸,这张地契除了告诉李嘉图这座屋子的主人和他同名以外,再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人穷志短,但是人饿了就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儿来。
李嘉图手里捏着那张地契,坐在那张磨得屁股生疼的床上发了小片刻的呆。
“老子好歹也是吃方便面要加两根火腿肠的主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经历一连串的思想挣扎后,他抓着那张地契跑出了门。凭着脑海里残留的一些记忆,李嘉图赤着脚跑遍了整个城区,结结巴巴的和商会里的人沟通着,然而没有任何人对他的地契感兴趣,反而在听到他的话后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像赶蚊子似地把他赶了出去。
饿的头晕眼花的李嘉图甚至想拿地契去跟角落里一个蹲着啃面包的乞丐换东西吃,然而后者一脸看白痴的目光,好像这笔生意是巨亏一样。
“威尔顿附近几百公里的荒地,这城里哪家没有个几十亩的,要是卖地能换钱的话,这附近的地早被巴斯林商会买完了,哪还轮得到你去卖。”
满心失望的李嘉图慢悠悠的回到了家中,躺在自己的那张床上,看着漏光的屋顶,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他判断自己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其实是给饿死的,然而自己还魂过来后,也只不过多续了一天的生命。
才刚刚睁开眼小半天,就得面临被活活饿死的命运,这让李嘉图觉得很憋屈。
在感受到生命力渐渐从身体中流逝的李嘉图,在自己悲愤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许多,他想到了兽人的咆哮,想到了精灵法师璀璨的火焰,想到了人族军队整齐划一的前进脚步,想到了那盘他被电脑十分钟血虐的悲剧。
身为单机游戏的霸主,坚持不打秘籍是他多年来的良好操守,虽然这个操守通常在通宵下半夜就灰飞烟灭了。
“我应该打秘籍的啊,”李嘉图悲哀的脸沉浸在从瓦片上泻下的月光之中,“就差50单位的木材我的兵就全部建好了啊。”
“l..eaf..it..to..me。”饿的神智不清的他,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在空气中作出了敲击键盘的动作,嘴中慢慢的念着这串字母,然而,在最后一个字母从他嘴中吐口而出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株小树苗从房子中央的泥土中慢慢的冒了出来,仿佛被人按了加速键一般快速生长起来,一直杵破了他的屋顶后才停了下来,茂盛的树叶在灰尘漂浮的屋子内轻轻的舞动着,树木的芬芳和震惊让李嘉图从垂死的病态中一惊而起,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同样被响声惊动了的邻居跑过来敲开了李嘉图的门,在看到他家徒四壁的屋子里伫立着这样一棵大树时,脸上即惊讶又有些羡慕。
“没想到你家里居然还藏着棵树,”邻居幽幽的看着李嘉图,“这一棵树能值十几个铜币呢。”
“树比地还要值钱?”李嘉图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物以稀为贵嘛,在这被荒地包围的威尔顿城,林木的价格自然可观。
邻居本想客套几句,向李嘉图讨点树干回去,却被后者一把推出了门。
合上门后,李嘉图看着面前杵到屋顶的大树,原本凹凸不平的土地被生长的树苗生生的突开了一个大土坑,这树是凭空长出来的。
李嘉图心中隐隐有了些定论,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缓缓念出了那句英文。
这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大脑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出去,原本就无比疲惫的精神更加差了一些。
但是随着他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在那棵长成的大树旁再次冒起了一株小树苗,破开泥土的“簌簌”声宛如清泉一般滋润了李嘉图绝望的心田。
小树苗生长速度明显缓慢了许多,也只长到了大树的一半便停了下来,但是这足以让李嘉图苍白的小脸上涌起了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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