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再说话。玄色说,你爱得越深,便死得越快,这药,你必须两日服一次。
“清泱,你若能忘了他八日,我便不娶。”
如何忘?这爱,也是能忘的吗?这爱,说能忘便能忘得了的吗?
“云望,我不嫁。”女子抿了抿唇。
“你竟愿为他而死?”
“不愿。”她说,“我不想死,一点儿也不想。他才只吻过我一次,不够。我想和他在一起。”
这时候里面来了人,朝她福了福:“皇上请公主进去。”
清泱随人进去。
“他跪在外头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为求朕赐婚。”
“我知道。”
“你可愿意?”
“皇上可会答应?”她反问。
龙座上的人久久不答话。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会。”
听说,皇上给沈相和刚封的义妹和仪公主赐婚啦!
听说,这圣旨是沈相跪了三天跪来的,回来的时候直不起腿,是被人抬回府的。
听说,那和仪公主就是沈相大人从祖乡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听说,那个女子不愿嫁给沈相,正抗旨呢。
“你不出去,便逃得了?”
榻上的人不说话,眯着眼烤火。
“他本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
“颀华?”
“不是,是沈云望!”玄色看着榻上神色悠哉的人心中更烦躁,“你可知你和他是牵着月老红线的?!若这一生不遇着颀华,你们会生两男一女,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和和满满寿终正寝?!”
清泱瞧了她一眼——“你这妖可真怪,明明颀华才是你主子,怎的帮起云望来了。”又想起那日她在说书楼里说的“不能爱他”的话,似是明白了一些,“你可是爱上了你主子?”玄色被她的话噎住,半天才道:“……怎么可能。”
“若不是这样,你为何三番五次阻止我们在一起?”
玄色好心得不到谅解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得,心中憋气,扔下一句“我懒得管你们”便消失了。
这日府外又来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说是清泱的故人。明明蒙着面纱看不清面目,但那些守门的人单单只看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就有些酥骨站不住。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刚刚还站在门外的人,一眨眼就进了府门,飘过的桃花香余味悠长,迷醉了所有人。
她走进清泱的房间,摘下了面纱,清泱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的女子,手里的暖炉掉了,咕噜噜滚开好远。
真美啊,她想。
也不知道她对清泱说了什么,清泱隔了四日终于踏出了房门。她说——“嫁吧。”
整个相府彻底忙碌起来,沈云望说在后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礼毕,若办不成,全府的人陪葬。这狠戾的命令让整个相府没一个敢偷懒。
清泱坐在铜镜面前,玄色正给她挽头发,凤冠霞帔那么红,也映不红她冷淡的脸。
今日若礼成,这几百年来的恩恩怨怨便都了了罢。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千百年后,便成了后人嘴里一段唏嘘的传说,可叹可感。
“你说我和云望是牵了月老线的,为何我还会爱上另一个人?”一直不开口的人问了。
“……”玄色不知如何讲,想到今日之后两人再无可能,她轻轻叹了口气,“……清泱,你前三世的姻缘都被颀华破坏了……”
“他为何要破坏?”女子打断她的话。
因为他爱你。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待清泱百年之后去了阴曹地府,想起前世今生自然都会明白。
“你知道但你不会告诉我。”清泱从铜镜里瞧见玄色的样子,“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玄色愣。
“一个男子去破坏一个女子与其他男子的姻缘只有这么一个原因。”她扬起了头,就像玄色记忆中某个人一样,高傲又得意,“他爱我,爱惨了我。”
玄色不语。
然后那脸有些难过的低了下去,轻轻叹道:“……我也爱他,但我不能和我心上人成亲了……”
玄色鼻子有点儿堵。多少世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决绝的喝下孟婆汤又决绝的跳下转生台,然后又命运般地遇见他,又毫无意外的爱上他,又不得好死……每一世,她都爱惨了他。
“快结束了。”玄色喃喃,手轻轻抚着她的发。
本来清泱就住在相府,所以便不存在娶亲,只需要在规定的时辰上轿,新郎带着新娘绕京城一圈儿然后回到相府成亲就可以了。
老百姓一直以为以沈相在朝中的威望和恩宠,皇帝是必然会出席这次婚礼的。哪知道皇帝并没有来,只叫人带了厚重的礼,百姓们原本还想挤在相府门前瞧瞧圣颜,哪知会是如此,心中不免失望。
玄色作为陪嫁丫鬟,走在轿子一边,不知怎的,总觉得心中不踏实。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日雪夜里红色的眼以及那人在师爷椅上嘴角的血和变得妖娆的眼尾。算算日子,他定是不可能在今天到达,半个月已经是极限,只可能晚来绝不可能再早。想到这个,心中又安定了一些。也或许是折腾了这么久,看着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心中难免怅然若失,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空落。这是命,命中注定呀,你抗了这么久,还是没法儿掰过命运。
京城绕了一圈儿,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他们的车队浩浩荡荡,百姓接踵摩肩出来看热闹,沈云望已经可以看见相府门前的石狮子了,戴着大红花,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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