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年初六,我就在思量着怎么才能联系上我那帮日思夜想的老同学,我那些同寝室的好友。上学时,有的去过他们家,由于大家都是不同乡镇的,去过的路线也早忘记了。
试着先找焕林吧,焕林家是万古乡的,他在我们中间年岁稍大,处事稳重,上学时我们都唯他马首是瞻。
我们县比较大,有23个乡镇,因为一直求学,周围的村都很少去,别说是其它乡镇了。有的村镇听都没听说过。有的叫法与写出来的字完全是两码事。比如武安寨,家里人都叫它万寨,把武安的拼音连起来读了。没去过也要去啊,想念老同学的劲压不下去。我向父亲问了万古的大致方位,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
大概骑了十几公里,到达了万古乡的地界。一问路人傻眼了,前面的路到达不了,要到达焕林家那个村,不但要折返一大段路,而且要绕小路。这可如何是好,眼看中午了,再想想即便找到了,在不在家呢?等一下怎么返回呢?感觉前面的决定做得太仓促了,等回去找找看谁家有地图再说吧。无奈无获而返。
回到家心情极度不爽,百无聊赖地打开家里的14寸黑白电视机,看起了电视节目。这台电视机也有年头了。记得是父亲带我去集镇卖家里收获的棉花,用卖棉花的钱买了这台电视机。回来父亲母亲还大吵了一架,觉得种点棉花不容易,又得打药,又得除草,既要掐尖,还得摘花,辛辛苦苦几个月才卖一丁点钱,却拿它买这么个玩艺,不值当。我们家里没有其它营生,收入全靠地里庄稼,也难怪母亲急,这下家里又得过紧日子了。
“今天是xxx母亲的70大寿,请收看xxx为他母亲点播的歌曲。”一则点播节目使我眼前一亮:我也去点一首歌,如果他们任何一个看到了,不就联系上了吗。这个办法好,我兴奋得拍起了大腿。
歌是在电视台播的,点歌的地方应该就在电视台。第二天,我带上积攒的剩余不多的津贴费,骑车就去了县城。东问西问,终于找到了电视台,到了二楼负责点歌的地方。
“同志,我想点歌。”我战战兢兢地问。
“先写个点歌单。欸,在那里。”负责人用手指了指右边的台子,头也没抬又继续与别人聊了起来。
“刘焕林、陈广涛、朱林富、姬自亚、张鸿运、莫生辉、和留星,tot寝室的同学们,在此新春佳节之际,祝大家心想事成,家庭幸福,万事如意。”我把点歌单写好,并留下了我的名字和地址,交给了那个负责人。
“这个不行,tot不能写。”那个负责人有点不高兴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什么组织呀。”
“不是,这就是上学时我们寝室的英文简写,202寝室,就起了名字叫tot。”我力图他能同意。
“不行,电视台有规定,万一是个组织,点歌不成了串联发信号了吗。必须去掉。”他很坚决地说道。
“好,好,我改。”能点歌才是目的,不让写就算了。
“多少钱?”我想着应该不会很贵。
“50块钱一次。”他说得很自然。
“啊,这么贵!”我听得吓了一跳,不由“啊”了一声。
这怎么行?我兜里的钱只够点一次,我一个月的津贴费也就35元。
“您看,我是一名军人,刚从外地回家,想联系一个老同学,能不能给个优惠。”那天,我特意是穿军装去的,感到穿军装应该好办事。
“不行,台里有规定。”他回答得义正辞严。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在电视下面给多加一次滚动条可以吗?”我很恳切,真的希望他能答应。
“好吧,好吧,看你是个当兵的,也不容易。”他终于同意了,尽管有点不情愿。
有这两次播出,我心想,应该还是有可能有人能听到的。播两次,7个人,14次可能,只要有一个人能听到看到,我们重逢就有戏。
回到家,焦急地等待着。第二天,电视台就播了。关键是能有人看到吗,我的愿望能实现吗?
两天、三天、五天,眼看离回营的日子越来越近,投出的石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感到非常地失落。
“义牛在家咧冇?”一天上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义牛。义牛。”这个声音也很熟悉。我赶快从屋里跑出来,一看,怔住了。
“焕林!广涛!林富!”我大步向前拥抱住了他们。彼此好像遇到了多年不见的伴侣。
“是你点的歌吧,是俺那个兄弟给我说的,他说电视台有人给你点歌,姓郭。我一想肯定是你。我就约上他俩来啦。”焕林高兴地说道。
“是,是我点咧,没想到愿望真实现啦。”看到他们,我也非常高兴。一起下过乡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同过窗的,感情都是在艰难困苦中培育出来的,彼此之间都刻在了对方心里。
通过聊天了解到,焕林现还在河南大学求学,读物理系;广涛已在县电力局上班,他家有点门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林富在县城虢国酒店负责后勤采买,他人很实在,平时话不多,但对人特真诚;留星上学学的是市场营销,毕业后留在了郑州。其他几个有的在上学,有的在外地,还没能联系上。听到他们目前过得都还可以,我心里很高兴。同学幸福了,自己也感到很快乐。分离,是为了以更好的姿态聚在一起,想走到一起,是任何力量阻挡不了的。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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