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商庭是因外头明媚的光线清醒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他隐约记得浮世制作者说过,浮世香木利眠。看来所言不虚。
他从床上坐起身,指尖碰到旁侧温暖的肌肤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床的另一侧,阮芊衿睡得正熟。
她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脸来。她的呼吸缓和而平稳,丝毫没有被打扰的痕迹。
商庭有过不少床伴,但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床上睡得这么毫无顾忌。
似是因商庭起身,动了被子,寒风见缝插针地往被窝里钻。
阮芊衿嘤咛一声,小小地抖了一下,葱白的手指紧紧抓住被角,又往自己头上牢牢罩住,整个人看起来像陷入了床里。
商庭忽然想起昨夜,她在这里留宿,扒拉着他的手,似是在履行她的“聊天义务”,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内容他已经忘光了。只依稀记得她的嘴唇是淡粉色的,说着话会忽然笑起来。
商庭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掀开被子自己离开了床。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阮芊衿睁开了双眼,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迷茫,但在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后,又微微勾起唇角,蹭了蹭柔软温暖的被窝,把腿伸到床的另一侧,满足地又闭上了眼睛。
多睡了半个钟后,阮芊衿才拖拖沓沓地起床。
浴室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和一列排开的牌子衣服。阮芊衿将自己打理好了,定定地望了镜子一会,又稍微打乱了自己的刘海。
商宅她来过一次,在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所以她连环顾都用不着,径直走向了餐厅。
商庭正坐在餐桌边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阮芊衿快步上前,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记,说:“早安。”
说罢,也不等商庭反应,自顾自地坐到他对面。
商庭抬眸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报纸。
阮芊衿拿起桌上的烤土司,眼角瞥了一眼报纸内容——全英文版的,完全看不出内容是什么,不过照片上那位著名财经学家她倒是在电视上见过。
她撇撇嘴,默默吐槽:商氏赚的钱还不够多?一大早就关注财经报。
商庭看了一会报纸,忽然发觉对面的人安静得过份,便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与阮芊衿的视线恰好相撞,他只见她怔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她拿着吐司片小口小口地咬着,或是看看盘子,或是看看调味料,眼睛转得倒是快,视线就是没往他身上招呼。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阮芊衿这明显又慌张又不自在的模样。
商庭忽然有些愉悦,把手上的报纸往旁边随意一扔,身体微微前倾,手背搁在下巴上,看她忽然窘迫起来的情态。
以前知道阮芊衿长相不错,但现在看起来,更赏心悦目了。只是……商庭伸出左手,用修长的食指将她刘海上往上翘着的头发拨下来。
她快速地看他一眼,白瓷般的脸颊忽然透出粉嫩的红晕。没过几秒,她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吃早餐就吃早餐,摸什么!”
与昨晚恼羞成怒的样子如出一辙。
商庭低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对这一幕感到讶异的是在一旁服侍的管家樊严。他头一次见自家少爷扔了早报,宁愿去逗弄一个女生,而且是在那女生一语不发的情况下主动去招惹人家。
这是什么情况?樊管家觉得自己眼力退化了,上次阮小姐来的时候,他竟然没看出她的特殊之处。
思及此,樊管家拿起桌上的奶油杯,恭敬道:“阮小姐,这香草吐司加点奶油,风味更佳。”
阮芊衿闻言,松手让吐司片乖乖躺回碟子里,与此同时,她抬头微笑:“谢谢樊管家。”
樊管家细心在吐司片上倒下均匀的奶油,心下暗想:这倒是第一个记着他姓氏的小姐。
商庭看樊管家重新站到一旁了,才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可以谈谈你的目的了。”
阮芊衿等这句话很久了。
之前单子辰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阮芊衿便想,既然商庭警惕性强,就不可能相信她会毫无目的地接近他,像那种“我爱你”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信的。所以为了掩藏真正目的,她必须想一个不会被怀疑的借口。
思绪虽千回百转,阮芊衿表面上却依旧平静。她迎视商庭的目光,嘴角带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如果我说,我要金卡呢?”
在商庭面前提起金卡,谁都不会想歪。
a城无人不晓商氏金卡的影响力。持卡者不仅能以1%的价格在商氏旗下所有商场购买商品,还默认拥有商氏集团1%的股份。别说家底深厚的,即使是财富榜排名前十的各个大家,都想得到那样一张商氏金卡。
虽说商庭骗过阮芊衿,也知道她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接近他。但阮芊衿提出这个条件时,商庭却毫不起疑,因为商氏金卡的确值得。
可是……“你觉得就你昨晚的表现,够资格拿?”
商庭好整以暇地看着阮芊衿,不料她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反而是理直气壮地说:“我觉得我的表现,还可以要求更好的!”
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这女人,究竟是哪来这么盲目的自信?商庭失笑。
转念又想,腰倒是挺软的。
阮芊衿可没分神,说话的同时也盯着商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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