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啊。
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
她……
罢了,就见上一面吧,就像阿宁说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的结果了,何不试上一试呢?
“阿宁,你去找他来吧,我……不怕。”
穆曦宁看着她终于坚定的眼神,心里也是高兴,轻轻地为她弄了弄耳边的碎发,哑声说了一句:“好,我去叫他过来。”
“那我先梳妆一下,这般蓬头垢面的不知形象,师父知道了又该骂我了。”
说完,颜斑斓便挣扎着坐起掏出了小镜子照来照去,脸色竟是红润了几分。
穆曦宁挑眉一愣,之前的担心怕是全无必要,纠结也是庸人自扰,明明是想念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却……
呵呵,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阿娘这般小女儿情态的模样了,穆曦宁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松了下来,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几分。
***
梨花帝谷的结界是折兰璀月亲手设下的,就连一只鸟飞进来他都能感受的到,穆曦宁这么一个大活人进来,他自然能够感受的到,只是他并未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而且他也无惧危险,故而允许了他的继续前行。
不过,若是想在他的阿斓生活过的地方造次,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想着,折兰璀月将手中的古琴安置在一边,看了一眼已经醉的像头猪一般的桃酒夭,蹙眉把他踢到小结界里,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缓缓走向海边。
二人一个向里走,一个向外来,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如期相遇。
折兰璀月手握长剑,满脸肃然,眼含冰霜,只是在看到穆曦宁的脸时有一瞬的惊讶,惊讶于他竟是有五分像自己,不过这惊讶却也是片刻罢了,那稍微叫他失神的,就只有他那颗与阿斓一般无二的泪痣。
想起阿斓,折兰璀月又不禁心中一痛,只是现在并非伤神之时,定了定心神,冷声问道:“汝为何人?来此作甚?”
穆曦宁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在他即将不耐烦,出手之际,停下了打量,开口说了话。
只是仍旧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另外三个问题。
“相思成疾为哪般?”
“青丝白发君可怜?”
“若有一日悔如何?”
突然被一个陌生人问了这么几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正常人都会是不解,满头问号,折兰璀月也不例外,一个少年人单枪匹马的跑到他的梨花帝谷来,不是猖狂下战书,也不是低眉下学问,而是不卑不亢的问了他几个问题,当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但不知为何,在这位少年人问出这几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现的一幕幕,全都是与阿斓相关的一幕幕,从他捡到她开始,到那晚的结束。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魔了,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人定然是知道阿斓的下落的,而他这番动作,就是为了告诉他阿斓的下落,想到这个可能,折兰璀月竟然止不住颤抖了双手。
薄唇轻启。
“为她,可怜,若悔,当诛。”
穆曦宁看着他的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虚假,不过幸好,是没有的,于是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枚紫色琉璃佩。
看到熟悉无比,就像是深深刻入了他的骨髓的信物,折兰璀月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一把抢过紫色琉璃佩,却是小心翼翼的捧在自己手心里,声音颤抖着问道:“她在哪儿?”
“梨花帝谷,十里外,云船。”
话音刚落,穆曦宁眼前便没了那抹红色,有的,只是一道残影。
重逢
梨花帝谷,十里外,云船。
近乡情怯这个词,从来不知是适用于女子,折兰璀月站在船头,看着那层浅灰色的帷帘,明知道那薄薄的一层布料之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此时,却是怎么也不肯向前一步。
折兰璀月下意识的捏了捏手心儿里的紫色琉璃佩,最后几次打气之后,终于定下心来抬脚走了过去,撩开帘子,看到了里面日思夜想的小丫头。
听到帘子的动静,背对着的颜斑斓知道是他来了,心中不免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缓缓回头,柔声说道:“师父,你来啦。”
已经千年不曾听到的声音,再一次叫他师父,折兰璀月身形一顿,竟有些不知所措,更是有些难以置信。
颜斑斓嗔怒的瞪他一眼,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引他过来坐下,而后自己在盒子里挑来挑去,拿出了一枚螺子黛,笑吟吟的对他笑着问:“我今天漂不漂亮?师父,你说我是画翠雾眉好呢?还是画远山眉好呢?”
折兰璀月仍旧是呆呆的看着她,一声不吭,知道把她看的快要绷不住,嘴角僵硬的快要塌了的时候,就听折兰璀月冷声呵斥道:“你还知道回来!”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颜斑斓是莫名的想起了她曾经不好好练字被他呵斥,心里早就起了阴影,一听他这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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