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子涵在房内除去了那女尸的衣裙,仔细检查了她的全身,身上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不过从尸体已经明显可见的尸斑判断,这个女尸死去至少已经超过五个小时。
从法医学上来说,一般死后一到二小时,就会出现尸斑,但要是用肉眼可见,一般都是死后五到六小时了,但从尸斑的色泽和移动的位置来看,应该还不曾进入尸斑的第二阶段,扩散期,由此可以判断,死者死去的时间应该介于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
确定了死者死去的时间,那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因了,死尸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就可以排除锐器或者钝器击打行刺致死的可能,脖子上面没有什么勒痕,掐痕,也可以排除被扼窒息而死的可能。
口腔中和腹腔中没有积水,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溺水的迹象,可以排除溺水而死的可能,从舌苔,还有指甲等部位来看,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现场解剖查看胃中情形也不现实,不过,从这尸体的面部表情来看,死因最后只剩下最可能的一种。站在床边思索了片刻,窦子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结论。
将女尸的衣裙再次帮对方穿好,这脱衣服简单,这穿衣倒是费了她好一阵功夫,她本来就对着时代女子的服饰不是很了解,这个女尸身上穿的还是分外的繁复,折腾了半天,谁让这给死人穿衣呢,胳膊腿脚都僵直了,该弯的时候,根本弯不了,所以,验尸很容易,穿衣很郁闷呀。
其他几人在门外等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窦子涵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门口。阿莲和阿蓉两个丫鬟早就等得心焦异常了,自从大小姐碰柱自尽后,她们根本就闹不明白这位小姐脑子里再想什么,这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看不出什么来,该怎么办?
“表妹可看出这女子的死因了?”韩知府看到窦子涵出来了,马上开口发问。
“这女子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有过生育史,死去的时间大概在三个时辰之前,应该是午夜的丑时左右遇害,无明显外伤,非窒息,非溺水,非中毒,初步确定,这女子的致死原因是,生前最后一刻受到致命惊吓,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供血不足,引起心肌收缩,最后引发心脏窒息死亡。”
窦子涵侃侃而谈,目光有一种别样的自信,就连韩知府这样的人都不自觉地被她的话语吸引,虽然,她话语中的有些词语听起来有些陌生,但大概的意思还是可以猜的出。但他还是进一步确认道:“表妹的意思是,这女子是吓死的?”
“可以这么说。这是我从她身上发现的荷包,里面装着治疗心疾的药丸,姐夫可以找大夫查验里面的成分。”窦子涵颔首,然后将一个递了过去。这荷包是她在为这名死尸穿衣时,从她的身上找到的,对死者来说,她身上任何遗留的东西也许都对破获案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这女子的身上的一些状态可以判断出,这名女子可能患有一定的心疾,简单地说,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心脏病,这种病不能情绪过度激动,或者精神高度紧张,如果收到重大的惊吓,有时晕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韩知府接过那荷包,打开后,放在鼻子旁边闻了一下,又掩了起来,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刘师爷。
“那表妹能否判断出着女子是受到何种惊吓才导致死亡的?”
“表姐夫,因为这房间内并没有遗留下明显的痕迹,还需您仔细盘问客栈众人才是,也许能从他们中间找到线索。”
窦子涵闻言,其实很想翻白眼,她是法医,协助破案是她的责任,找凶手是那些捕头和他这个知府大人的事情,验尸虽然可以确定死因,为破案确定一个有利的方向,但并不等于看到尸首,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凶手。
“表妹提醒的是。”韩知府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实在是因为这位崔家表妹刚才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他一时失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楼下那个死去的男子和楼上这个女子昨晚应该住的同一间房,也就是现在这女子死去的房间。是不是这样,小路子。”窦子涵面对那个早晨上楼来查看的伙计问道,她现在已经对这位韩知府成为宋慈,包拯不抱希望了,为了早点找到凶手,早点脱身,她只好再次开口提醒。
“你叫小路子?楼下死去的男子与这死去的女子是不是一起住入你家客栈的?”韩知府经过窦子涵再一次提醒,忙将研究窦子涵的心思转移到了这个案子上。
“回大人的话,这两名死去的客人从其称呼来判断,应该是一对夫妻,他们两人是前天晚上住进来的,昨日一天,那男子曾经离开客栈一对时间,晚饭时分就回来了,这女子昨个一直在房内,并没有去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昨晚是什么人要了他们的命。”小路子口齿伶俐地道。
“昨晚这男子半夜出门时,是谁守在大堂?”窦子涵突然插了一句。
“小姐怎知那男子半夜出门了?”小路子脸上的表情闻言,有了轻微的变化,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你还回答我的问题呢?”窦子涵紧盯着小路子道。
“回小姐的话,是,是,掌柜的。”
“哦。”
“表妹怎知这男子半夜出门了?”韩知府也有些疑惑。
“我的房间与这间客房只隔着一个房间,在陌生的地方,我晚上一般入睡都很迟,昨晚我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从我窗前经过过,初次是一个男子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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