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塞婉千万别说是他出的主意,否则他会死的。
“侯夫人。”塞婉公主看看圆桌前坐着的夫人小姐们,鼻子泛酸,解释道,“我没想吓人。”
“我明白,走吧,洗了脸好好梳洗番。”她还纳闷塞婉公主怎么和传闻中不一样,以为小六他们故意夸大言辞,没想到塞婉的脸暗藏玄机,她微微垂眸,眼神落在塞婉被塞婉揉成一团的绢子上,一般来说,脸是人身上最黑的地方,塞婉脸下了功夫,但露出的手却得黑得过分,稍微细心点的人就会发现端倪。
“走吧。”
夏姜芙指着外边,邀塞婉先走,塞婉受宠若惊的退到边上,忐忑道,“您先走。”
顾越流没说错,夏姜芙确实是京里边最好看的人,穿着靛蓝色褙子,肤若凝脂,温婉柔顺,浑身上下透着股舒服劲儿,她羞愧的低下头,将头埋得低低的,怕吓着夏姜芙。
她耷拉着背,神色谦卑,夏姜芙心头莫名一软,拉起她的手,并肩走了出去。
来者是客,总要让塞婉高高兴兴的,夏姜芙主动找话聊,“来京城习惯不?南北饮食差异大,还觉得安宁食物难吃吗?”
塞婉摇了摇头,紧紧握着夏姜芙的手,温暖又细腻,她声音有些许沙哑,“安宁国食物精致,味道鲜美独特,以前是塞婉孤陋寡闻的偏见而已,侯夫人,您会不会也认为塞婉丑?”
“听说你是南蛮最好看的女子,我觉得南蛮百姓没有说谎。”夏姜芙唇角挂着笑,牵着塞婉进了间屋子,她的丫鬟立即上前伺候她洗漱。
干的面粉搓搓就掉了,打湿了水贴在皮肤上就有些难洗,换了整整三盆水才将脸上的面粉洗干净,塞婉脸被搓得火辣辣的疼,期间她时不时注意着夏姜芙的神色,夏姜芙坐在窗户边,极为有耐心地等着,她接过干巾子擦脸,真挚道,“侯夫人,您是位好母亲。”
像她母后就没这般好耐性,绝不会干坐着等她的。
“外边人都说我纵子无度,慈母多败儿。”夏姜芙语气平静,问塞婉,“要不要擦点粉,描个眉?”
面粉洗净,露出塞婉原本的皮肤,黑如煤炭有些夸张了,不过天麻麻黑的时候,估计真看不见她是真的,夏姜芙记忆里,最黑的是巷子里住着的杀猪匠,起早贪黑干活,脸又黑又糙,妻子嫌弃他丑跟过路的商人跑了,嫁进长宁侯府二十多年,她早已不记得杀猪匠的模样了,但塞婉的出现,让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杀猪匠的面孔来。
塞婉听她说话轻声细语的,脸愈发红了,“不用了,我是出了名的黑,胭脂水粉没用,侯夫人,今天多谢谢您,塞婉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还想看戏吗,不想的话,我陪你四处转转。”
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塞婉是听过的,头回见演戏,她心头好奇,又怕吓着里边的客人,“我过去会不会吓着人?”
“不会了。”方才最恐怖的模样都见过了,眼下这张脸算不得什么。
夏姜芙还要去看吓晕的小姐,让丫鬟领着塞婉去阁楼,她则转去了旁边偏厅,晕过去的小姐醒来了,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夏姜芙解释了番,得知是塞婉脸上的面粉脱落露出黢黑的肌肤她们才松了口气,青天白日,以为自己撞鬼了呢。
这个小插曲引起了些轰动,不过很快被戏台子上的戏转移了注意力,倒是没人议论塞婉如何如何黑,但夫人们坐姿仪态万方,目不斜视,一下午,除了端茶喝水,头都没扭一下,就怕再被吓出个好歹来。
日落西山,早早的侯府各条走廊甬道便亮起了灯笼,戏结束时,许多人显得意犹未尽,花木兰被授予朝廷第一女将,荣归故里,父老乡亲们跋山涉水迎接,感人至极,最末时太后皆忍不住落了两滴泪,和旁边的皇后道,“这结局,好啊。”
你为朝廷做了什么,朝廷记得,你为百姓做了什么,百姓记得,这出戏,就该让文武百官们好好瞧瞧,整天逮着鸡毛蒜皮的事吵来吵去有何意义?
多少时日了,还揪着她开赌局说事。
皇后认同,“皆大欢喜,大喜之日就该看这种戏,母后要是喜欢,臣妾与侯夫人说......”
太后摇了摇头,慢悠悠站起身来,皇后急忙搀扶着她朝外边走。
华灯初上,下人们开始传膳,太后坐了一下午,准备回宫用晚膳,顾泊远送三人离开,明月半墙,大红灯笼挂了一路,皇上和顾泊远说起一件事来,云生院的姑娘有此造化既是夏姜芙管束得好也是朝廷肯给她们改过自新的机会,顾泊远心思浮动,道,“是皇上英明神武,内子不敢居功,而且微臣想过,虽说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但规矩不能废,姑娘们有了安身立命的场所已乃皇上仁慈,挣得的钱,理应冲入国库,救济天下更多的人。”
皇上步伐微顿,沉吟道,“侯夫人会愿意?”
当然不会,顾泊远道,“身为诰命夫人,是她应该的。”
皇上展颜一笑,“朕想安宁国的百姓会记着侯夫人的好,好了,宴席开始了,爱卿不必相送,顾侍郎大婚,朕特许他休沐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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