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的捋了捋她的头发,缓缓道:“姝儿,是外祖母对不住你。若外祖母能早些把你和坤哥儿的婚事定下,如何会闹到现在的进退两难。”
许姝生怕外祖母忧思太甚,忙开口道:“外祖母,是姝儿不孝。姝儿也想着能常伴外祖母左右。”
许姝确实是觉得自己不孝,虽说她不清楚方才爹爹和外祖母谈了些什么,可看着外祖母一下子竟然憔悴了许多,她别提有多难受了。外祖母以为,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和她一样措手不及。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她早知,爹爹和镇北王暗中结盟。
而嫁给镇北王,她也是愿意的。
高宁大长公主轻轻叹息一声:“我的姝儿,还未及笄呢……”
高宁大长公主说着,忍不住就落下泪来。今个儿乾清宫的旨意对她来说是当头一棒,可方才许晟阳那话,明里暗里的指儿子欺瞒于她,堪堪是击垮了她。
难道儿子也早已存了反心?难道,也暗中站在了镇北王麾下?
这个念头刚闪过,高宁大长公主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想到这些,她一个激动,向苏氏看去。可看她也难掩失落,高宁大长公主又是满心的疑惑。
衡哥儿和这苏氏相敬如宾,素来是无话不谈的。可苏氏如今这神色,却不像是知道的。难不成,儿子连苏氏也瞒着了?
第一次,高宁大长公主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有从龙之功的大长公主?殊不知,在外人眼中,或许她和别的府邸那些成日侍弄花花草草的老安人一般,其实早就是眼聋耳瞎了。
等到晚些时候,殷衡终于是回府了。和他所预料的一般,他人才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守门的小厮说,大长公主殿下让他一回府,就往鹤安堂去。
殷衡自知避不过,索性也就硬着头皮去了。
殷衡很意外,母亲并未怒斥于他,反倒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殷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解释,却听母亲淡淡道:“人都说儿大不由娘,可见,确实是这个理。”
“母亲……”殷衡猛的磕了几个响头,又道:“母亲,儿子不是故意隐瞒与您。只是,为了定国公府阖府上下这么多人,儿子不得不如此。圣上沉、溺丹、药,身子早已经是垮了。而太子殿下,生性易怒,暴、虐不堪,即便是真的坐上那个位子,天下如何能太平?再说三皇子,满腹经纶,自幼聪慧,可心思根本不在朝堂之上?到时候,少不得沦为淑贵妃手中的傀、儡,淑贵妃若真有垂帘听政一日,我们定国公府,又会有怎样的变、故?这些,儿子都需要去想。”
☆、第59章 筹码
殷衡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母亲,他知道母亲此刻的伤感,可他确实不能不去未雨绸缪。事实上,他还未真正跟镇北王私下有什么接触。因为母亲是皇室血脉,他其实也一直都在犹豫。
直到今个儿早朝,镇北王御前请旨,镇北王如此行径,让他确实吃了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过阻拦。可他却发现,许晟阳竟丝毫都没有反驳,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就是再愚蠢,也能窥、探出些什么。
圣上已许久不问国、事,这是万寿节过后,第一次从丹、房出来,平日里,陛下都在丹、房打坐的。如果说之前殷衡也担心,圣上会想法子收回镇北王的兵、权,可眼前至今未平息的关于圣上登基那会儿的流言,他不相信,圣上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犯糊涂。几十万大、军,可不容小觑。何况,镇北王麾下那些将士,征战沙场,以一顶十,西、北那些战将,也大多经镇北王一手提拔。这些人的忠心,这些人的信念,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撼动的。
他承认,因为淮穆的事情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许晟阳,可他却不得不佩服这老狐狸的深谋远虑。他既已暗中和镇北王结盟,那必然早就对李氏王朝不抱希望了。
许晟阳这些年行事哪一件不稳妥,哪一件不是慎之又慎。值此关键时刻,他却只字未言,可见,他心中早有计较。
外人皆羡慕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世家大族,可这样的繁华和荣耀,可能一夜间就坍塌。京城被灭族的人家,还少吗?
高宁大长公主被儿子如此逼问,胸、口就如被刀割一般。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李氏王朝气数已尽,而不管是定国公府还是许家,眼前这赐婚,早已不是简单的联姻。
想到这些,高宁大长公主难掩讽刺道:“没想到,到头来,殷家和许家,竟然要靠姝儿一人,去做这个筹码。我之前以为,镇北王不过一介寒族,纵是军、功累累,也不过一介武夫。可他到底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说着,她咳嗽几声,犀利的看向殷衡,一字一顿道:“江山易主,便是无尽的杀、戮。到时候你让我如何看着宗亲们惨遭灭族。还有姝儿,镇北王是真的钟情于她?还是只是一枚棋子?只要想到这些,我恨不得现在就两脚一蹬去了。”
殷衡的脸色突地变得青一阵白一阵,“母亲,镇北王既御前请旨,天下皆知,对姝儿,应该不只是权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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