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股热流的名字,但她知道它们的姓氏衣氏。
惠文帝不欲再多说,挥了挥手转身便要离去,在路过那名衣着朴素的妇人身边时,突然说道:“东西拿给她吧。”话落,便举步而出,不再停留。
妇人跪拜在地的身子猛地僵了下来,她呆愣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衣熠扶着衣煜慢慢地走过来,她本不欲停留,却被阿姊拉住了衣袖:“熠儿,快来拜见皇姑母。”
“皇姑母?”衣熠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我记得皇祖母说皇姑母早在我出生前便去世了啊”
“熠儿!”衣煜皱眉训斥:“不得无礼!快随我拜见皇姑母!”
“太女殿下、公主殿下不必多礼,罪妇早已被贬为庶人,幸得圣上宽宏大量得以侍奉宗庙,当不得您们姑母之称。”朴素妇人后退一步,躲开了衣煜的礼,摆手道。
“罪妇奉圣上之命,将此物取出,还请太女殿下收好。”妇人伸手将胸口一张黄布卷裹着的东西掏了出来,向衣煜递了过去。
“父皇他这是答应了吗?”衣煜看到那块黄布,喃喃地问道。
妇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将黄布再往前递送了些。
“熠儿,替阿姊收好。”衣煜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是让在身后扶着她的衣熠接过去。
“阿姊,这是何物?”衣熠接过黄布包裹的东西,轻轻按了按,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不知是何物,她随手将它塞进了随身的香囊中。
“你且收好,待阿姊身子好些了你再给阿姊送来。”衣煜也不回答,只做出疲累的姿态,衣熠便急着扶她回去上药歇息。
妇人看着两姊妹离去的背影,合起掌,嘴里再次默起大悲咒来。黑色的大门缓缓关闭,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只有妇人眼角的一抹泪痕又区别出今日的不一样来。
“熠儿,阿姊有一事要请熠儿帮忙。”行至半路,衣煜突然停下了脚步,严肃的对衣熠说:“今日你献给父皇的法子虽好,但阿姊始终担心迟将军,阿姊想派遣一队士兵前去接应迟将军。可阿姊身边并无可用之人,父皇也定不会同意此计。”
“即是如此,阿姊为何还要执意如此?”衣熠皱眉问道:“熠儿也觉得并无必要,若是”
“熠儿,阿姊现在只信任你!”衣煜打断衣熠的话,直接说道:“阿姊另有计谋,熠儿只需告知阿姊,你去是不去?”
“阿姊?”衣熠有些担忧:“阿姊所求,熠儿当然要帮!只是熠儿身边并无可用之人,这”
“熠儿不必担忧,阿姊这有玉衡、玉阳、玉瑶,熠儿身边亦有青枢、青璇、青玑、青权。皆是可用之人,你且带着这七人,阿姊再给你一队人马,明日不,今晚便悄悄送你出城。记住,出城后你便带着人往宁国边境而去,直至找到迟将军。若是没有接应到迟将军,你便前往宁国,去寻一人,请他帮忙。”
“这好!熠儿听阿姊的,只是此人是谁?”衣熠只觉阿姊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得先答应下来。
“此处不便多说,待熠儿前去宁国后自会知晓。”黑暗中衣熠看不清阿姊的脸,她只感到阿姊抚摸自己头发的双手比刚才更要颤抖几分。
是因为痛吧衣熠想着,内心不免对惠文帝多了些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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