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她常常不自知, 所以她常常怨天尤人, 常常以泪洗面, 常常觉得运气差, 常常问为什么命运对她这么不公……
白露叹息道:“妈,我在南城生活得很好,如果你过得苦, 就过去找我,我养你后半辈子。”
朱琳怔了怔,眼泪簌簌落下:“你知不知道你姑还有你二婶怎么说?她们说你在外面哪是赚大钱,分明就是傍大款!一个女人哪这么大本事?我听到这话,心都滴血了!脸也快没了,我真怕你做丢人的事!”
白露蔑笑:“可我就是有这么大本事,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自己买房子买车,自己过得潇洒自在,我的大本事碍了谁的事?”
朱琳仍道:“你是过得舒坦了,可我跟你爸耳朵里塞的全是这些流言蜚语,你在外面那几年,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每天都糊思乱想,我生怕你出什么事,又怕你误入歧途——年轻女孩儿走错路的还少吗?我哭得眼睛都疼了!可你就是不听话!你就是不让我跟你爸安心!你说你这么要强干嘛?毕业回来,找个体面工作,到年龄了就找个老实人嫁了,结婚生子,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不好吗?”
白露说:“像你一样吗?”
朱琳瞪着眼睛:“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妈命不好,年轻时候没读几本书,为了家里人能活命,早早出来赚钱谋生,所以现在就想着,能比过去过得体面点儿,别总让人戳着脊梁骨说不堪的话就行!你不一样啊,你说你,大学也读了,工作能力也有,人好漂亮,就踏踏实实的,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不行?”
白露道:“你说得对,”她摊开双臂,“你看到了,现在这样,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言罢,她绕开朱琳,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翻找,无所收获后,又去翻床底,朱琳去阻拦她,可白露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床底的盒子。
朱琳大叫:“你想让我死!白露!你真要让我死!”
白露拿着盒子,上面有锁,她抬高,狠狠摔在地上——
门外,林势安慢慢走到门口。白家房门紧闭,可是门内的声音每一句都清晰入耳……
邻居也在外面,闻声道:“才太平几天啊,这又吵起来了,他们家的闺女真不是闺女,是仇人!前几天小女儿回来了,叮铃咣铛天天都是砸东西的声音,今天我瞧好像是大女儿回来了,哎哟!可好几年没见着这个大女儿了,怎么一回来又吵架又摔东西的!”
林势安未语,邻居讪讪的,见他气质不凡,怎么也觉得跟这家天天打骂吵闹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可他又一直站在门口不离开,邻居便问:“你找谁呀?”
林势安道:“没事。”
他停了会儿,还是转身又下了楼,在单元门口点了支烟抽起来。
林势安手里的烟没抽完,抬头间,前方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来。
那人一身黑色,皮肤黝黑,头发和胡子都没经过打理,整个人显得疲惫又透着狠戾,走来时,那眼中全是血光。
那人从他跟前走过,直接大步上楼,林势安心里一顿,抬头看过去,心跳开始加快——
木盒不经摔,白露摔了两次,彻底将它摔碎,里面的东西都落出来,她蹲下来扒了几下,在里面找到了白雪的身份证和家庭户口本。
朱琳刚才给白五四打了电话,她阻拦不了白露,便坐在地上痛哭。
“你就是想要我的命——”她捶着胸口,“白露,你干脆杀了我吧!我也不活了!”
白露充耳不闻,捡起东西塞进衣服里面,才拍拍朱琳的肩膀,反像是哄孩子一样,劝她道:“妈,这种日子我跟白雪都过到头了,你也该过够了吧?你不是没能力逃脱,你是已经麻木了,可是我跟白雪的未来还很长,我们想过自己的人生——”
“你们的人生是什么样的?”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地上两人都惊住了。
白五四站在门口,恶狠狠盯着白露,冷声问她:“你们的人生就是抛弃父母?你们的人生就是三十岁了不干正事天天在外面鬼混?你们的人生就是要把我跟你妈活活气死?!”
白露看着这种曾寄托了她最原始的父爱、也曾让她深恨的脸,她觉得胸口正燃起一把火,灼痛几乎撕裂了她。
白五四走近一步:“你要怎么样我管不了,反正我早当你这个女儿死了!你把白雪给我留下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露冷漠:“白雪是个人,她不是你的奴隶!”
“她是我女儿!”白五四暴怒,“我就不明白!怎么别人家儿女都是乖巧听话,对父母孝顺礼貌,我生了你们,就像生了对仇人,你们但凡有点儿良心,都不会把我跟你妈气成这样,这个家也不会支离破碎!”
白露心中怒中燃烧,身体的力气却像被抽空了一样,十分无力,她该说的都说了,可她知道,她没办法说服这两个人。他们活了五十多年,一直是这样的,改变不了了……
她闭上眼睛,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等她睁开眼时,竟觉得鼻子有些酸。
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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