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蔓延上心口的生命的跃动,让人心神一清。捏住豆子往后撤,穿过荡漾的水纹之后,骨瓷小瓶就彻底成了普通的瓶子,而那颗种子正安静地躺在林夕的掌心。
娑罗树很美,娑罗树的树种也很美,晶莹剔透如同玉石翡翠一般小小的一颗,一根青嫩的芽冒了个小头,种子的表层似乎还有极为细密的纹路。
林夕几乎能感觉到这棵树种在她的掌心上轻柔地呼吸着。
她几乎要为这份生命极致的美丽而叹息出声了。
虽然并不知道神树为什么要将树种交给她,但是林夕看到这一颗娇嫩得几近滴翠的树种,立刻就不想再将东西还回去了。林夕用骨瓷小瓶将种子装了起来,揣进怀里,这才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着这个关押着自己的木屋。以她的实力,强行拆掉一栋木屋闯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林夕又清楚木屋其实只是一个遮风挡雨的摆设,真正约束着她不让她离开的是刻画在牢笼地板上的法阵,那是对她和叶青来说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这间简陋的木屋里没有什么家具,空荡荡的,在铁栏之外却有一个窄窄的窗,透过窗可以看见神树那一抹盈润滴翠的绿色。
林夕对神树的存在感到困惑——它是有意识的生灵,还是只是单纯的某种灵物?它能够与人交流,那它的立场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
这些问题都很难得到答案,唯一能够跟神树进行交流的只有神女,可是神女悲弥塔莎早就已经被洗脑过度,别说神树的立场问题了,她连自己的立场都没能搞清楚。林夕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正想再仔细看看地面上的铭刻着束缚符文的法阵,屋顶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古怪声响。
林夕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去,却只听见几声干脆利落的喀嚓声,像是木头被极为锋利的刀刃瞬间切断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林夕只能借助窗外神树朦胧的光辉看见一个人影从上面跳了下来,那人身形修长,动作干净利落地让人忍不住想喊一声“漂亮”。
林夕很快就认出了来人是谁,她心头一松,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已经直直地朝她走来,伸手穿过栏杆,摸上了她的脸:“林夕。”
“叶青。”林夕听他语调平和如常,没有什么异样,看来也只是一直被关押着,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总算是让她稍微放下了心来。确认了被困在屋中的人是林夕,叶青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自然地收回了覆在林夕脸上的手,转而拽住了手腕粗细的栏杆,轻描淡写地将栏杆扭成了麻花。
“我出不去。”林夕眼看着叶青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只能坦白道,“神女剪了我一缕头发作为媒介,将我束缚在这里,他们这里的力量体系估计是降头术之类的东西,以诅咒为方向,强行用力量破除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想办法将媒介烧掉才行。”
黑暗中看不见叶青的神情,但是林夕知道他在思考:“神女下的咒术,是不是神女就可以破解?”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林夕有些不解地道:“神女下的咒术,神女自己当然能破解啊,为什么这么问?”
叶青立刻抬起另一只手上握着的东西,林夕这才发现他过来的时候左手上还提着一个圆滚滚的事物,像是孩子的皮球。林夕听见叶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居然不是对她说话,而是对这他手里提着的那个球状物:“把林夕放出来,我们帮你报仇。”
林夕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燃了一缕魂火,将眼前的景象照亮。
叶青还是那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模样,始终冷静得像是置身事外的人,但是他提着的东西却愣是让林夕心中一瘆——那是一个面目姣好的少女的头颅,她缎子似的亚麻色长发被叶青拽着,仅剩下的那个脑袋就这样悬在空中晃荡。少女紧闭双眼,五官娟丽秀气,脸颊两侧是两团粉嘟嘟的肉,嘴唇微翘,有种说不出来的娇憨可爱。但是眼下她只剩下一个脑袋,所以即便再好看也显得万分诡异,硬生生将毫无心理准备的林夕震在了原地。
少女的脑袋没有吭声,叶青立刻晃了晃她,脑袋在空中甩了甩,大概是这个粗暴的额举动扯痛了少女的头皮,少女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眼瞳,像是被污秽的鲜血染脏的玻璃。少女憋着气,嘴唇微微一张,吐出的居然是与外表年龄不相符的稚嫩童音:“哥哥是坏蛋!”
面对这样娇滴滴的控诉,叶青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随手将少女的脑袋丢在了地上:“把阵法给解了,不然我就把你挂回去。”
脸着地的姑娘被自己的头发埋了个严实,看上去终于没有那么吓人了,只能听见她几乎压抑不住哭腔,不停反复地喊着“坏人”、“坏蛋”之类的话。
虽然她哭得很凄惨,但是叶青不为所动,林夕也没有去抱一个人头的勇气,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叶青,问道:“她是谁?”
“好像是曾经的神女。”叶青从来不对林夕隐瞒什么,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地交代道,“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看见了哈里森,他四肢被削了吊在一个全是虫子和蚂蚁的井里,还没死。我把他杀了,连带着那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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