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干些什么坏事,想必心思刚起还未等实施,赵岘就会发现。
“哎~”
*
薛紫鸢缩回马车内,倔强的不肯离去。
伺候的丫头秋雁劝说道:“小姐,这天气眼瞧着要下雨了,咱还是找个客栈先住下,明儿再来吧。”
“不,真病了才好呢!说什么不识,明明许下要娶我进门,怎就不识?我要等到天亮,亲自去问一问。”薛紫鸢气的双手扯着帕子。
“王爷性子向来冷漠,您真冻病了,他不见得心疼,说不定还会觉得您矫情呢!”
“我才不怕呢,是皇上许我来的,还特意差人给我送来批文,不信王爷还能拂了皇上的面子。”
秋雁见劝说不动,便也不再多嘴。她暗叹了口气,扯过厚毯子给她盖在身上。
没一会儿功夫,雷声滚滚、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的打在木质的车顶上,吵的人不得安宁。
“烦死了!”薛紫鸢扯过毯子掩住耳朵,气的乱蹬着双腿。
她用胳膊肘撞了下秋雁,催促道:“你再去跟守卫的说一声,就说我身子骨不好,必须要进去。”
秋雁话到嘴边,想了想,又忍下,顶着大雨下了车。
她双手挡在头顶,快速跑过去,急急的问:“守卫大哥,这雨来势凶猛,潮气又大,我家小姐委实受不得,您再跟王爷说说,容我们先进去可好?我家小姐可是贵妃娘娘亲自许下的王妃,准没错的。”
守卫哼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贵妃娘娘许下的?我家王爷若是不喜,皇上赐的也无用,走走走,这会儿王爷早歇下了,谁还管你们。”
秋雁还想再说什么时,另一个侍卫已不耐烦的亮出了利剑。
“……”
秋雁退回马车内后,一个侍卫冷冷的嗤笑,对着另一个人道:“王爷但凡有那个意思,也不会大雨天将她丢在外头。”
“就是。”
*
赵岘合衣躺在床上,睁着空洞洞的眼睛望着床顶,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闻窗外雷声四起,闪电轰鸣,狂风呼啸怒吼着,肆意又嚣张。
他诈尸般跳了起来,想也不想的直接冲了出去。
顶着雨,一口气跑到赵宁的房前。
屈起食指正准备敲门,忽又想起,她身边有清月陪着,大概,也不需要自己。
赵岘收回手,垂头站在门前。
大雨毫无章法的打在他的身上,雨水顺着额角在下巴处汇聚成河,又滴落在衣襟上,冷风一吹,寒意瞬间渗透到五脏六腑,骨子里似乎都带着冷意。
久久之后,赵岘苦笑了一声,不舍的离开。
赵宁三岁时,说话还不利索,整日里跟在他的身后‘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俩人手牵着手,走过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累了,要他背着,渴了,要他喂,饿了,也要一同吃,若不是皇后反对,想必俩人夜夜也是要睡在一处的。
那时,赵岘最大的乐趣便是宠着她,疼到骨血里的宠爱,想要天上的星星,恨不能都亲手摘给她。
他一直记得,自己是哥哥,她是他唯一的妹妹。
所以,在一次雷电交加的午后,赵宁趴在他的怀里哼唧唧的道:“下雨天,哥哥陪,一直陪。”
“嗯,哥哥以后一直陪着你。”
后来的许多个日夜里,但凡下了雨,他都会想起赵宁,记得自己的承诺。哪怕后来,她的身边有了其它人。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代表了妥协与退让。
赵岘离开后,赵宁缓缓的坐起了身,她想推醒清月,问问她方才外头是不是有人来过?
可清月睡着了,她又怎么会知道?
赵宁重新躺下时,身子下意识的往清月的身边挪了挪。她用鼻尖蹭了蹭被子,不知想起了什么,鼻子泛酸,眼内氤氲着一团雾气,反复呼吸了几次才强压了下去。
时间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有些你拼命想要忘记的,却在不经意间,忽而想起,而那些你拼命想要记住的,又在不经意间,忘的彻底。
赵岘,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赵岘对她的好,赵宁慢慢的看得见了,好事,鼓掌。
第46章
大雨过后的清晨,天空一贫如洗,山间雾气弥漫,远远望去,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赵岘早起练过功,洗漱过后,便去了赵宁院子与她一同用早饭。
俩人面对面的安安静静的闷头吃饭,谁也不曾开口说过话,甚至目光都未曾有过交汇,仿佛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赵岘吃饭向来如此,食不言寝不语,但赵宁不是,逮着机会一准儿要膈应他一番,故意吧唧嘴、亦或是说些恶心人的话。今儿却反常,也不知在别扭着什么。
用过饭,清月伺候着赵宁净过手后,赵岘终于开了口。
“今日还想出去玩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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