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老头,想着清元说的一番话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给孩子打了个电话。国际长途以往老人都是舍不得的,号码拨通,电话里传出一声:“爷。”
今天老人的话格外少,对着话筒说了句:“叫你爸来。”
中年人人喊着:“爸,爷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里传出声来:“爹,身体还好吗?”
老头子没回答这个问题,说道:“你和二儿回来,四天内回来。”
电话里片刻沉默,回道:“爸我这……”
没等那边说完,老头便挂了电话。
清元打着哈欠,上个月的单费他买了个躺椅,可以摇的那种,不在值殿的时候他就坐在躺椅上,摇啊摇。
他心里总想说句:“红楼边,”什么的,但是不知道往下说什么就一只没开口,某种古怪的直觉。五百的单费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要说清元还想在?闹市修座庙了。每个道士都是贪财的,挂别人的庙子憋屈,哪儿有自己修个号?清元也逃不脱道士修庙的执念。
这世道不是以前,随便一个地儿起座庙子,啪嗒道一句:“贫道道场。”也没几个人反驳,即便知道这庙子莫名其妙的起的,则只觉得的神异。哪里像现在,手续一层一层,证件一本一本,土地买不起,变出来的钱还得查个来处,人都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是个人,这种世界对神仙而言,真的憋屈。
不再想了,打个哈欠继续睡觉。
老头的儿子回来了,陪了老头三个小时便去了,最后的言语里不停的念叨着真武宫的道士,还有祖师爷。话语里自然少不了对自己信仰的骄傲,人道士知道自己啥时候死,知道而已啥时候回来。老人的离开是安详的,算得上是宗教的力量吧。
两个六十多岁的来老头送来了面锦旗,上边写了“天仙神算”这自然是他们老父亲嘱咐的。那天庙子里格外热闹,一大家子十几口人,还有所谓的“民乐队”喇叭唢呐响个不停,还有很多吃瓜群众,清元在这小片也算是名声大噪了。
清元本身不需要名声,也见不得热闹。不知道传统的“民乐队”为什么会有吉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贝斯,大概是因为觉得中西合璧吧。
清元听着混乱的声音心情算不上好,问吉他手老头借来了吉他,清元想弹一曲。
人们看着他抱着吉他,看着他开始嚎叫,当家的眼神清元也不在意。
“你总叫我教你,
修行的秘密。
却又忘了,
是你不愿随我修行。
远方的路,看不到尽头,
脚下的道你又不愿意走。
春天里,你说过,
你要随我修行。
你放不下,**。
你放不下口腹。
你在向我求神通,
却忘了我早把道给你。
你笑我,教不了你。
……”
乱七八糟的调调,哼着。奇奇怪怪的言语,唱着。清元像个疯子,可没人避开他,他们也在听着,道人也听着。
“大道在,脚下。
大道在脚下,
你却只看的到,
神通……”
调调稀奇古怪,听得人也稀奇古怪,唱着,跳着,活脱脱的邪教模样。
有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写了个疯道士和邪教众的标题。
清元又走了,这里不适合清元,哪里都不适合清元,他只想当个安静的道士,安安静静的修行。修行有着入世的压力,求着大量的功德。
徘徊在南城的街道,感受着活跃的神道,一方土地坐镇在南城。南城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世界本身是自然的,南城也是。无论有没有神仙,世界就是世界,如果让凡人知道了,有人的力量凌驾于他们之上,会崩溃吧。
又一次换上了百纳衣,在江边的芦苇荡里,支起了小棚子。小棚子不见得遮风挡雨,更谈不上舒适,就是个小小的棚子,刚好够一个人盘坐在里边。
清元晚上在这打坐,白天出去晃悠,随便找个地儿支块破布,上边写个算卦,坐着也不吆喝。清元太年轻了,十五六岁的模样,没人觉得他有什么道行。
二胡喜欢在江边玩,日子久了也见着不少次清元,她怕清元。这不是她胆小,当你发现有个人有枪的时候你也会害怕。
江对岸是清水寺,清水寺里没有和尚,是个古玩城。不过里边有个土地庙,那是个不错的土地神,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了土地。
清元也和那些讨饭吃的一般,在庙子外路边上摆摊算命,一路上不少人质疑他的年纪,多數还是不信的。一路的行人算命的不多,拍照的倒是不少。
其间也有几个抱着斗清元玩的态度,来算上一卦,他们玩清元自然也玩。
可也有不信邪的,江釉就是个不信邪的人儿,他信命,他相信自己从前是个道士,也相信道士不看年纪。
百衲衣他还是认识的,觉着吧,就算被骗了也当做供养了。
清元知道这小伙要找他算命,别人都是收的十块,这小伙啧啧啧。
江釉蹲在清元面前,盯着清元眼睛。
清元把眼睛闭上。
江釉盯着,清元没理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江釉盯着,清元坐着,吃瓜群众看着热闹。
江釉满头大汗,天气太热。
清元闭目养神。
一直到下午四点,清元收拾好包儿,朝着小棚子走去。
江釉跟在屁股后边,一直到了清元的小棚子。
清元拉上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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