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嬷嬷和丫鬟天还没亮就起身准备给自家小姐梳妆打扮,但是昨晚睡得很早的孟妡小姐一直到此时都还没有起身。
“昨日小姐说累,睡得很早,怎么这时候都还未起,就算往日也早就起了啊。”孟妡的贴身丫鬟碧春站在门口焦急的嘀咕着,但是昨晚小姐吩咐过不许打扰,所以她也不敢轻易敲门。
“哎哟,你这丫头!”院内李嬷嬷此时急匆匆的从院外走进来,人还未到跟前,就大声的呵斥起来,“怎么还不叫小姐起身,今天什么日子,今日可是小姐和侯府世子大喜的日子,这可耽误不得!”
“嬷嬷,可是小姐……”碧春一听,苦着脸正要反驳,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急忙住嘴。
“可是什么可是!”李嬷嬷见她反驳,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碧春立即捂住了头,低下头伸了伸舌头。李嬷嬷白了她一眼,靠近房门,脸上立即转笑,谄媚般的叫到,“小姐,该起身了,再不起来不及了。”
房门紧闭,屋内没有一丝动静。
“小姐?”李嬷嬷伸手敲了敲门,房内依旧没传出一丝声响。
“这……”李嬷嬷看了碧春一眼,见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于是试探的推了推房门,房门并未反锁,只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李嬷嬷侧耳听了听,没有声音,索性探头进去看……
“啊!”随着一声惨叫,李嬷嬷脸色瞬间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碧春吓了一跳,连忙推开门去看。
“啊!”碧春尖叫一声,脸色惨白,慌忙后退,连滚带爬的跌到了院子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尖叫声引来了孟府所有人,侍郎夫人看到屋内景象后瞬间晕倒,不省人事,孟全扶着门框,面色铁青,身后的下人吓得直哆嗦,勉强扶着二人。
满屋子的纸折荷花,地上,窗沿,桌上,床上,到处都是。它们大多数被鲜血染成了鲜红,犹如一只只泣血的蝴蝶,即将要翩然起舞。
红纱帐中躺着一名女子,身着大红嫁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和嫁衣一起铺散开来,她躺在血红的床褥中,面唇灰白,十指微微扣着,早已死去多时,微凝的眉头未曾舒展开,似乎有些许不甘。
这床上的女子正是孟府小姐孟妡,今日本是她的出阁之日,为何会突然死在自己房里?
阳光似乎也突然失去了兴致,天空黑压压一片,气氛陡然变得压抑而沉重,院子里的人沉默不语,在这春日里,却觉得浑身发冷。院外的人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院子里具体的情况,只听说小姐死了,一时间院内院外有种不协调的怪异。
直到大理寺官差的到来,方才打破了这种怪异,然而当他们看到屋内的景象时,却都愣在当场说不出话。
待嫁新娘暴毙,满屋子折纸仿佛在为亡灵送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甚至闻所未闻。
为首的一人满脸严肃,身形高大,他向侍郎微微颔首,道:“孟大人,孟小姐的死过于蹊跷,还请我等带回大理寺仔细查看取证。”
孟全闻言沉默,垂手看不清神色,许久后,扶着家奴站直了身体,“祁大人,小女虽还未嫁进怀阳候府,但……名义已定,这……”
祁焕之闻言微微一愣,孟全这是在拒绝?
“不行!”缓缓苏醒过来的孟夫人突然冲上前,声音因呜咽而颤抖着,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强势,“妡儿还未出阁,怎么能由你们带回去肆意侮辱?”
“吾等是在查案,夫人请注意言辞。”祁焕之脸色一黑,郑重道。
“祁大人……请不要为难老夫,还请……留小女身后清白……若是怀阳候府开口,老夫自然配合各位调查,只是这验尸之事,莫要再提。”孟全虽是说着委婉之词,态度却是异常强硬。
“你……”祁焕之顿时一滞,这女儿身死,身为父母,不是希望尽快查清真相么,如今却百般推脱,不许他们查验尸身,未过门便蹊跷横死,恐怕怀阳候府更是避之不及吧。
孟全微微颔首,便是不准他们带走孟妡尸身。
最终,祁焕之等人还是被请了出来,连询问下人的机会也没有。
回到大理寺,他立即派人询问了怀阳候府意见,果然,对方以孟妡小姐并未正式入府为由拒绝了。祁焕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砸了桌子。
难道要这样不了了之?祁焕之在屋内来回踱步,脑中飞速的过滤着相关人等,然而,时间越长,眉头皱得越深,这人人都行不通,难道要去问孟妡的魂吗?
孟妡的魂?突然间,神思一动,这正常渠道走不通,不如寻些非常人手段?想到此处,祁焕之直接夺门而出,房门在他的大力下,砰的一声,开开合合好几次才停下来。
午后,被乌云压抑许久的阳光探出了一角,天光折射出来,异常刺眼。孟府发生的事对平民百姓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无聊闲谈罢了,只是碍于孟家的地位,并没有多少人敢大肆张扬。
护城河边人来人往,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河里,偶尔有人伸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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