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未去又添新伤,衣衣披头散发地趴在墙角边的地上,急促喘气,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她连瞪黄导师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恐怕是衣衣头一遭在老师手下吃这么大亏。想当初,她人穷志不穷,优秀得是老师的宠儿,同学眼中别人家的孩子,结果一朝穿越回到解放前什么都没有了不说,还成了老师眼里的讨人嫌,同学口中的学渣。
这落差虽大,但衣衣也不是没法接受。
她到底不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温室花朵,经历过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如今这境遇再苦再难还能比得上当年差点饿死冻死?
令她接受不能的是人,是黄导师这个人。
各种骂各种挑刺,也就忍了,毕竟他是导师,自己是他手底下的学员,而且卷纸做的确实不好,衣衣不能否认。
声波攻击人身攻击,同样忍了,形式不如人,实力不如人,能怎样?
但这种故意往自己身上喷唾沫的行为,她觉得实在忍不了,你说要是自己控制不住就罢了,偏偏他是故意的,故意!
这是一种比挑衅还要让人愤怒的行为,她心中一股火直冲天灵盖,战,必须战,就是注定会输亦要战!
若是怂了,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今后会后悔一万遍!
此刻,哪怕痛得动不了,心里也是极为畅快的。
衣衣知道自己和黄导师实力差别巨大,套句他说的,就像天和地的距离,地再怎么蹦哒也上不了天,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伤到他。
所做的,只是尽全力将身上的白沫蹭他身上。
因为不含攻击,他完全没有防备,等发现时,脸都绿了,逮着衣衣跟小鸡似的抓在手里噼里啪啦一顿揍。
其实直接往人身上喷唾沫会更绝。
然而不是衣衣豁不出去,而是她前世被老师一路照顾,尊师重道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就算认识到了黄某人不是什么好货,但潜意识里还是很难改变想法,雄起反抗跟老师打架已经算出格了。
“喂,还活着不?”待黄导师骂骂咧咧去换衣服后,宫欣终于回过神,走到角落,用脚踹了踹如死狗一样爬不起来的衣衣。
说实话,今天衣衣的爆发也把宫欣给吓了一跳。
易地而处,她也受不了,但以她的聪明,从来不会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而如果真遇上这样无耻的导师,她会先忍下来,然后找人套麻袋下黑手!
与衣衣穿越后,差不多是孤家寡人不一样,宫欣背后靠山大大的,能借用的力量数不尽数,她父亲、母亲、奶奶、哥哥还有一众巴结的人等等。
别的尚不说,她奶奶背后可是站着同样四大势力之一的越家,借几个人真不算是事。
“放心,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活得绝对比你长。”衣衣用眼角瞥了一眼脸蛋白白,跟没受过伤似的宫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果然,有靠山就是好,明明脸肿到守门人都认不出来的地步,结果才过一晚,就好得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不像宫翎,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有爹还不如没爹,而她,比宫翎更惨,宫翎至少有真心疼她的奶奶,自己却像个妖怪被那双眼睛一照照出了原形。
人家亲奶奶知道自己占了孙女的躯壳,不揭穿已经算天地良心、大大的好人了,指望着她照拂自己,等同于白日做梦。
这种人生来不平等真的很容易滋生出负面情绪,好在自己已经心智成熟,又在那个浮华的世界里见惯各种不公之事,也只是郁闷了一会儿、吐吐槽就过去了。
“哦,将来?你也只能期待一下将来了。”宫欣可不知道衣衣在羡慕自己有靠山,她双手环着胸,眼睛似笑非笑,很不厚道地嘲讽。
衣衣磨了下牙,警告她:“宫欣,你安分点,算计我抄一百遍家规的事还没跟你计较呢。”
“怎么?就你这样的,想跟我打一场?”宫欣毫不退缩,当即以言语相激。
因着衣衣之前挑衅的举动,黄导师下手没个轻重把她拍到了角落里。卷纸改完风波平息后,旁观的学员被黄某人谴走了,导师们也各自收回看热闹的目光,做自己的事。
现在角落这块地,就衣衣和宫欣两人。她们一压低声音,那边就听不到,宫欣不再顾及形象,眼睛里满是寒意,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全然和之前塑造的威严长姐翻天覆地。
衣衣同样面无表情,火气上来了,输人不输阵,冷声回:“三天后,老地方见!”
两人从小打到大,不知战过多少回,为了不让其他人看笑话或者阻止,早早就选好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每回打架都去那里。
之前,乌衣森林入口那一次,胜负未分便强行被叶掌事拉开,谁会服气?
双方都有默契,近日肯定会再来一场。
不过,架虽然要打,但衣衣不是鲁莽之人,没有当场约战,把时间定在三天后。
“一言为定!”宫欣也没想占便宜,免得某人到时候抵赖,说胜之不武,当即蹲下身子,抬起手掌。
衣衣福至心灵,与她击掌为誓。
三日之约就此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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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林月牙将衣衣给扶回去的。
见鬼的黄导师说是洗澡换衣服,结果一换不回来,留下衣衣一个人无比凄凉地趴在角落里种蘑菇,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导师看着不像话,让自己助手送她回去。
两人刚走出宫学府就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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