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唯明德是飨。钦此。
新皇登基大典,祭拜天地,百官朝贺,奏中和韶乐。宣读诏书的内都察署御史乔子清,身着大红妆花缎蟒袍、命妇严妆、珠翠满头,遥立在丹陛之上、帝王身侧,恩宠无限。
看着不像是在读诏书,倒像是要嫁人。
“子清,我却不知你恨我至此!”李瑞霄倒在床铺上,双唇开开合合,干燥皲裂,强撑着想要坐起身。
乔子清被唬了一跳,没见过病成这样还要逞强的,伸手把他往回按,在他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亲,“我的好督公,这不是你瞎逞能的时候!”
李瑞霄别过脸去,躲着她的双唇:“别过了病气给你。”
乔子清微凉的手背贴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叹道:“快过些病气给我,让你好得快些。”
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新帝是仁君,也是能君,登基后的头件大事,便是削弱阉宦大权。
这日,东厂里来了个熟客。锦衣卫千户狄应奎着飞鱼赐服、手持令牌、腰挎绣春刀,朝他步步逼近,眼神阴骘:“督公,跟下官走一趟罢!”他嘴角冷笑、笑里藏刀、眼里寒冰,不忘捅李瑞霄心窝子:“是乔大人下的令。”
小立子捧着拂尘从外头走来,瞧见大堂被锦衣卫番子团团围住,心里暗道不好,又见里头锦衣卫千户狄大人刀已出鞘,登时尖声叫道:“督公,快逃!”
下一刻,他却一声也发不出来了。小立子颤巍巍地低头,胸前血流如注,被人捅了个透心凉。他无法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杀死了自己,小立子没感觉太疼,小手往胸口汩汩冒血的地方捂,却摸到了薄薄的一片绣春刀。
他颤声道:“督公大恩,小立子来世、来世再……”可没等他说完,一个粉底皂靴踢将过来,把他的小脸蛋踩在脚下碾着。四围的人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好小子!爷爷没看错你!子清,你心疼不心疼也?
李瑞霄听了乔子清这话,嘴上一句话也讲不出,心里更堵,赌气似的往被子里头钻。
乔子清好笑地去拉被角:“你不要盖那么紧。”
李瑞霄哼道:“我需得发一发汗。”
乔子清推推他,口里有服软的意味:“你且放开些,我拿烧酒给你擦一擦身。”结果李瑞霄更不肯了。
乔子清兀自拿了手巾沾湿了烧酒,往他领子里头探。那烧酒,一丝酒味也无,轻飘飘地挨到身上,非但不觉得凉爽,所过之处反而火辣辣地烧起来。李瑞霄微微气喘着:“子清,我不好过。”
乔子清的声音就有了哽咽,听得李瑞霄只想去伸手给她拭泪,“瑞霄,我知道你不好过!我这心里又如何好过得?”
乔子清拿着手巾在他身上轻抚,他身上虚汗一阵又一阵地往外冒。他被烧了晕乎,却只当自己喝醉了酒,浑身燥热难耐,“子清,那你为何不肯疼疼我?”
乔子清轻笑着呢喃:“我疼你呢。”
他只想让乔子清手上再用力些,揉得再往下些,嗓音就陡然变尖了:“你为何不肯与我亲热?”
那诏狱里潮湿闷热,又阴冷森然,李瑞霄未尝想过自己会有亲自尝试诏狱酷刑的一天,可这一天,却的的确确来了。
等陆海辰在众人拥簇下上前来的时候,李瑞霄身着葛布号衣,血迹干涸到上头,已经发黑了。他通身上下,已经几乎没有几片好皮肉。
没有审讯,只有拷打,捉他的人只有折磨之心,没有留情之意。
“这鞭子,督公亲自品评品评,好不好吃啊?”
李瑞霄没有理会陆海辰,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睨他一眼,虽说如今虎落平阳,到底积威仍在。陆海辰心里一惊,愣了一愣,不由地心头火起。
陆海辰笑道:“督公好硬气!死到临头还敢这样轻慢!”他面带鄙薄、眼神不怀好意,露骨地往李瑞霄下身瞄:“就是不知道督公下头还硬不硬得起来?”
他朝身后挥一挥手:“来人,把他衣服给我剥了。”
三两下,李瑞霄被剥得精光,被布料黏住的伤口,又涓涓流出血来。
只见他双腿间一团细小的蚕室瑟缩在那里,发育得犹如十来岁的童子。
陆海辰抱着肚子大笑不止,两腮的肌肉不住地颤抖,他面色狰狞,恨声道:“你就是拿这东西糟蹋我表妹的?”
只见他手上拿了一个麻绳结成的绳套,看起来十分眼熟。不光李瑞霄眼熟,东厂上下挨过一刀的人都眼熟,那是行刀的净房里常用的、用来阉割的器具。
只一眼,李瑞霄浑身不住地痉挛了起来,幼时的切肤之痛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陆海辰情不自禁满意地微笑起来,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他厌恶地审视眼前的躯体,缓声道:“知道子清为何心甘情愿跟了你么?”
李瑞霄无语。
“你道她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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