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现的身份很关键,他不仅是知政院的实际主官,也是朝中清流的领袖、帝党的中坚。如果他被田党控制,对皇帝这一边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打击。
主管御营禁军的殿前司司使上官行云猛地站了起来,四周的御营兵见状马上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围了上来。只等一声令下,他们便将黄现夺过来。
几个知政院的官员则是堵住了青阁外院的大门,检校们进退不得,气氛变得极为紧张起来。
在这里,宫中最大的领头人是江渚,上官行云无疑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木秀之抓住太宰江渚的衣角呼了一声:“恩师!”
太宰江渚先向上官行云抬手,示意上官行云坐下。然后说:“按照盛世律,凡是死弹,都需要将发起人先行关押,待案情审查后再行处理,实赏虚罚。”说罢太宰指了下架住黄现的检校:“都察院也是按律行事,诸位不要造次。”
见到太宰发话,上官行云又坐了回去,御营禁军们也退了下去。
那些堵在门口的文官却没有这么好相与,依然堵在门口鼓噪。
“江阁老,不能让他们带走黄大人啊。”
“阁老,都察院的人上月带走了我工造司的司使,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是啊,阁老,都察院根本就是田党一伙,不能让他们带走人啊。”
赵审言这边,见到太宰稳住了御营兵,马上示意检校带走黄现。几个都察院的检校在前面开路,两个检校架着黄现的胳膊,直接冲撞堵在门口的文官,想把黄现强行带走。
文官哪能角力,虽然人多,但是马上被检校冲的七零八落。其他没有堵门的各院官员此时也都在交头接耳,推搡的叫骂声、议论声、呼喊声相互交杂。一时间院会大乱。
“皇上驾到……”突然一声高喊传进院中。
听到这声喊话,庭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上驾到?这句话满朝的大臣可是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了。现在突然听到,大臣们都面面相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皇上?皇上已经十几年没公开露面了。
只见从庭院的正门处,两队身着红色军服的士兵鱼贯而入。
内卫!
天子亲兵,内卫!
见到内卫进来后,大家马上明白了过来,确实是皇帝的仪仗到了。诸位大臣连忙跪倒在地上。原来还在推搡和知政院文官和都察院的检校也退到了院门两侧。
内卫继续进入,一个深红色官服的武官踏入园中,正是内卫阁领林吟,内卫们从跪下的大臣间穿梭而过,直到将整个会场的关键位置全部占满。
此时三院大臣已经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只有枢密院席位上,还有几个官员仍然端坐在椅子上。为首的便是枢密副使沈让,然后就是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司使。
林吟看到这幅景象皱了皱眉头,转头示意了下旁边的内卫。这些内卫会了意,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动手。冲到枢密院的桌子前面,抬腿就踹,把这几个官员被生生的从椅子上踢了下去。一个内卫刚要踢沈让,却见沈让一声怒喝:“放肆。”
毕竟是枢密副使,朝廷的三公副手,一声怒喝之下,内卫们动作也停了下来。
沈让整理了一下袖子,正要作势起身,一阵凉风袭来,椅子腿被一脚踢断。沈让躲闪不及,直接吃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正看着这边的诸院大臣本就对沈让不满,这时便哄堂大笑。
沈让脸色大变,像他这种人,视颜面如性命,受此羞辱怎能干休。
沈让抬头环顾,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对他下手,只见林吟正笑眯眯的盯着他。
“沈大人,为何朝我下跪啊,圣上在那边。”林吟示意了下门口。
沈让刚要发作,却看到一顶大轿已经进入大门,随护在轿子旁边的便是内卫府大阁领领少狐离、林言,便只好先行作罢,狠狠的瞪了林吟一眼,然后跪伏在地上。
几个内宫的太监,抬着皇驾直入到青阁的高台上。待皇驾停稳后,吕不言向前一步:“圣上有旨,众卿平身。”
跪在地上的大臣很多人还没回过味来,听到吕不言的话后,大臣们参差不齐的回话:“谢皇上恩典。”然后爬起来。
三院的高级官员们,站在最前面。碍于礼节,不可张望,但也都斜着眼拼命地用余光来看。站在后面的低品级的三院大臣们,就没什么顾忌了,一个个伸直了脖子朝皇帝这边看。
没有别的什么原因,时隔这么多年了,大家终于目睹到帝国的皇帝了。
对于三院的官员来说,除了少数任期较长的,还在十几年前见过皇帝。其余绝大部分的官员,从进入朝廷做官开始,从来没见过皇上。对他们来说,他们所效忠的皇帝,是一个遥远的名词。
皇驾上的挂着四面纱帘,隐约能看到宽大的皇驾中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慢慢的起身,然后盘坐在了皇驾中。站在两旁的侍从迎了上去,将纱帘拉开。
皇帝今天穿着一身黄袍,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袖子之外的手上缠着一层绷带。
全场的官员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这第六代盛帝的开场白。
“江阁老。”盛帝开口道:“刚才院中喧闹,是为何事。”
太宰江渚倒是群臣中少数能够经常见到皇帝的人,因此神态还算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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