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一到家,只觉屋内寂静一片。或许为了打破这份空气的沉寂,朝女人招呼提醒道:
“明儿个是休息日,孩儿学校该大星期了,别忘了去接!”
女人眼神儿斜睨着男人,夹杂着一股轻蔑、不屑朝男人回敬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还别忘了?!啥时候想过孩儿和这个家?眼里根本就没有!”
男人听着女人话里有话的带着刺儿,不满意的应付道:“你这说的是啥话?这不是离家远吗?!啥叫没有孩儿和这个家?”
“好!好!那你说说,你去那个破地方上班,多长时间了?那介破单位有啥出息?除了犯人还有啥?”
没等男人应答,女人又自言自语唠叨道:“往家里打过几回电话?打电话都说了啥?还不是一句没一句的!明明是心里没有就没有这个家,还难不成,要强说有不成”
男人被女人刻意、刻薄的冷潮热讽提醒道:“或许自己缺少嘘寒问暖的问候,更是打电话寥寥几声,没说几句话就挂断了!”
带着一股自责,男人沉默无语、面对女人的絮絮叨叨,更是缄默沉思。
女人见男人默不作声,继续啰里啰嗦道:“理亏!显而易见的理亏!不一定在外面又做了啥事儿?!啥亏心事儿?平时不回来,也就不回来算了!可一回来呢?竟装哑巴,一句话都没有。”
说着,女人又没好气的冷冷笑笑哼了一声儿,还周末呢?
男人顺口而出:周末?周末咋了?!
言外之意,您定的规矩,俺不是准点儿回来了。
女人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儿,朝男人凶道:“你是卖给你们单位了?还是被哪个骚狐狸精儿给捆住胳膊腿儿,不能动了?”
说着,王霞嫂子又自言自语低声道:“又不是没有车!即便每天回来能烧多少油?如果不是被哪个骚狐狸精儿给捆住腿儿了,谁能挡住做你的主,当你的家?谁规定的在哪个破看守所上班,一个星期着家一次?”
显然,女人是话里话外的提醒男人:别强词夺理!周末什么的为理由,拿平时工作忙充挡箭牌,没有周末就不能着家吗?
女人抬头看了看北墙上的闹钟,又自言道:这都几点了?真是叫准点儿回家!
王霞嫂子似乎还想说下言,但被男人强烈的训斥震住了。
“你说话有没有一点儿水准儿?这天还不黑!还讲不讲一点理儿,动不动就歪想瞎琢磨!”
女人见男人朝自己如此嚣张跋扈,竟然一反常态,是吃了豹子胆了?竟对老娘没一点诚意。
便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道,“谁知道天天不回来在那个破地方干啥?有多晚不能开着车回来?鬼知道!”
“你到底把话说明白,俺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个家的半点事儿!”
“没做过?是是没做过!天天晚上不回来,说不定说不定。”
女人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说不定后面的紧尾的是什么。
只见王霞嫂子此时顿了顿,如忠告自己别冲动!随后故意压底嗓音儿,自语一句:自己干啥儿心里最清楚!
男人气愤地朝女人没好气的说:神经病!莫名其妙!
“神经病?不知是谁神经病,还是莫名其妙?天天晚上不回来,是看哪个女犯人洗澡还是?”
男人看女人越说越不可理喻,在心里质问道:难道俩人就不能碰面?为何成了熟悉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禁不住凉意袭上男人的心头,冷冷地哼了句儿,从拉长哼音儿的尾音里,可以看到男人的冰冷和凄凉。
随即朝女人面无表情的言声儿道:“看犯人洗澡?这样的话,亏你也能说出口?!我就是再没出息,也不会沦落到那个行尸走肉的份儿!”
“是没见过女人吗?还是没见过女犯人?你以为你当多大的官儿了,多了不起?”
其实,王霞嫂子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满,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有比较,哪来分晓。看着人家对门的男人离家,不论是刮风下雨,是风雨无阻!看那个恋家的劲儿,就是下冰雹,也往家里赶。
女人每次见到对面的邻居,总会想到自己家的男人。比起人家上班的距离,这个该死的臭男人有人家工作的单位一半远吗?
可对门的男人呢?每天就是再远,走高速掏着过路费,也拼命地往家赶,可自己家的臭男人呢?
想着想着,女人一肚子的愤愤不平,怨曲着肠子,无处撒气。
自然也就有了,俩口子如怨家对头,不能见。一见便气势凶凶的争吵个没完没了。
那麦秸火仿佛越燃越旺!
男人听女人如此羞辱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歇斯底里的不可理喻。竟然看女犯人洗澡这样低级龌蹉的话,都能说出口,那自己对这个女人又有啥可说的?
不觉,一股焦虑袭击汹涌着男人冰冷的心,如催促剂的督促着男人,立身站起,以退为进,离开女人的视线。
眼不见,心不烦!
可男人还未走到书房门口,只听一声声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一阵接一阵儿,一波接一波的响个没完。
仿佛对俩人有任务下达似的,此时,男人和女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扭脸,朝向墙角儿桌子上的电话机。
电话铃声一声接一声,王霞嫂子和王霞哥俩人默不作声,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催胡子瞪眼,谁也不主动上前一步!
如同俩人的心僵持着,谁也不肯主动上前婉言一步。
不知是抹不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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