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眼珠转动,伸出四根细细长长的手指。
班长不解:“什么?”
她说:“四分,我才考虑一下。”
四个学分相当于一门主课一个学期的学分,这个条件不可谓不是狮子大开口。
“……”班长一个人不能做主,为难地说:“这个我需要询问辅导员的意见。”
哲学系的辅导员姓王,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单身女性。对普通学生严苛,对好学生却格外宽容。
路渺渺入学全系第一的成绩有目共睹,她几乎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就答应了路渺渺的要求。
于是很快,两边达成一致,路渺渺才从班长手里接过合唱的钢琴谱。
合唱的曲子叫《春归》,讲的是大雁南迁,暮春归来孺慕之情。歌词写得很真诚,演唱起来也很具感染力。路渺渺翻看几遍,不是很难,趁着当天晚上有空,就去了班长借来的音乐室练琴。
*
音乐室有点老旧,墙壁斑驳,正对门的方向有一扇窗,窗栏上生着厚厚一层铁锈。
整个房间只有一台立式钢琴,靠墙而立,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琴盖落了一层薄灰,伸出手指轻轻一抹,就留下一道手印。路渺渺也不太在意,反正从小到大她对钢琴的印象就不太美好,如果不是为了四个学分的利益,根本不会重新弹琴。
拿干棉布把琴身擦了一遍,路渺渺坐在钢琴面前先熟悉了一下曲子,再弹了几遍,低头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
宿舍每天晚上十点半关门,再不回去就要被困在门外了。
她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合上琴盖,准备回宿舍洗漱休息。
然而走到房间门口,手握住门锁把手转动时,却发现门板纹丝未动。
??
路渺渺以为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往另一个方向又转了几下,还是不行。
怎么回事?门锁坏了?
她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路渺渺觉得不可思议,把门锁转了又转,拽了又拽,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路渺渺:“……”
不会吧,真坏了?
她今天晚上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路渺渺不想被困,拿出手机打算向舍友求助,然而举到面前一看,黑屏,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机。
白天军训根本没空玩手机,一定是未接通话打进来太多的缘故。
祸不单行!
路渺渺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可是却毫无办法。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整栋大礼堂听不到一丝声音。
这里距离教学区和生活区很远,是学校举办大型活动的地方,平时很少人来,只有活动当天才热闹。
尤其现在这么晚了,又是军训的节骨眼儿,本来就很少人的地方,更加寥寥。
路渺渺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声音就像投进死水里,激不起浪花。
路渺渺不死心,双手拢在嘴边,期待哪个路过的好心人听到她的声音。
倒不是害怕在这里过夜,她小时候一个睡觉的经历太多,只是这里太冷了,她担心明天感冒。生着病还要训练,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孤独地喊了十分钟,外面还是没有人。
路渺渺放下双手,盘腿坐在门后,转头打量琴房的环境。
窗户焊着铁网,房间位于三楼,根本没有跳窗的可能。
她遗憾地收回视线,盯着门板,准备继续求救,声音未开,意外听见外面响起一个缓慢平稳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这扇门外。大概是听到她的求救,门外人问:“谁在里面?”
声线略低,音正字晰,在落针可闻的走廊中骤然响起,像夜里迎面拂过的微风,轻附耳畔,宛如天籁。
路渺渺愣了一秒,猛地从地上坐起,刚要开口,又忽然慢了下来,“你是谁?”
深更半夜,这点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门外还是那把嗓音,不紧不慢,“金融系,何知礼。”
路渺渺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放低声音,可怜地说:“我是哲学系的新生路渺渺,不小心被锁在里面了,你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吗?”
门外的人闻言,停顿一秒,伸手拧了拧门把,果真没拧开。
他问:“哲学系的跑这来干什么?”
这里距离哲学学院十万八千里。
路渺渺说:“学校举办迎新晚会,我要给我们班当伴奏,听说这里有一台旧钢琴,我是来这里练琴的。”
门外的人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倒腾门锁。门锁是老旧的弹子锁,大概是里面生锈了,半天不开,他倒也没有不耐烦:“有钥匙吗?”
路渺渺摇头,“没有。”她要是有钥匙就不会在这里了!
大礼堂有专门负责钥匙的老师,从来不经学生的手,刚才路渺渺进来就是那位老师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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