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喂,叔伯,我是文涛。”
栗沄沄听到“叔伯”两字,也不哭了,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父亲。栗家是一个大家族,族里辈分森严,即使栗文涛已是族长,在族里的长辈面前也不得不恭谨有加。正因如此,栗沄沄和邹秀媛此时都有些紧张。
“嗯”栗文涛面色沉重地点头:“好,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亲自操办的。”
挂了电话,栗文涛沉默着没有说话。
“爸……”见他面色不愉,栗沄沄忐忑地开口:“怎么了吗?”
栗文涛拧着眉,看了她一眼,深深叹了口气:“族里老人都知道这事儿了,说栗青这次给栗家长了脸,要给她庆祝庆祝。”
☆、第10章 穆家和旧人
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香气,仪器平缓均匀的声音,温馨而安静的环境,全然没有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象牙白的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病人服的男人,脸被白色的纱布裹得紧实,戴着呼吸机,看不出模样来。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口罩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走到床边,掀开盖住床上的薄毯,开始给床上的人按摩。
她动作十分熟稔,用同往常一样的力度一下一下地按。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她停下动作,从白大褂兜里掏出手机走到卫生间。
“喂,乐今,”她的声音很小,淡淡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嗯,我年后就回去了。”
没多久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露出的脖颈上,白的透明。
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都按摩完了。女孩儿白大褂兜里的传呼机滴滴滴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看。导师呼她立即去1号手术室,应该是有手术。
起身离开之前她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中国结放到他的枕边。这是她在唐人街买的,模样不太好看,但好歹看得出是中国结。
“新年快乐。”
她走出去,门被合上,再次恢复安静。
穆冬知醒来时有点不太舒服,但因着做了一个好久不曾有过的好梦心情不错,因此这点疼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掀开被子起床。
“先生。”管家端着盘子进来,见他脸色有些惨白,担忧地问:“您还好么?”
“暂时还死不了。”他淡淡道,随即把药品就着温水吃下。
老管家是传统的中国人,不赞同地皱眉:“先生,您别这样讲。”
穆冬知温和地笑笑不说话,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佣人拿着准备好的外套过来,穆冬知展开手臂,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偌大红色中国结,做工精致细腻,很漂亮。
只是和屋内的装饰风格及其不搭。
穆冬知闭了闭眼,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机会,夙愿未成,他哪能轻易死掉。
用早餐时,坐在穆冬知对面的秘书田涛小心翼翼地开口:“穆成耀递了几次消息想见您都被挡回去了,说是独生子订婚典礼想邀请您赏光去坐一会。”
这样的话并不是谁都敢在穆冬知面前讲的,他仗着从小就跟在穆冬知身边这才斟酌着用词,小心地开了这个口。
好在穆成耀还有些分寸。
穆氏家族是最早移民夏威夷那一批华人,19世纪80年代穆氏先祖从夏威夷第一个华人百万富翁陈芳手里买下甘蔗农场,以此为开端,百年之后创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
虽然夏威夷移民众多、人种混杂,不同人种之间通婚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穆家始终坚持与华裔结亲,直到穆冬知的爷爷和一位英国贵族小姐一见钟情。之后,穆冬知的父亲娶了他奶奶家族一位远亲遗孤,同时也接手了穆冬知母亲家族的产业。
在特殊时期穆家先祖曾经变卖过祖产支持红色党派,这个传统沿袭至今,因此华国每一代当权者对穆氏家族都十分礼遇。
然而穆氏家族行事低调,在国内的影响力和积累百年的财富不足为外人道也。
穆成耀是穆家的旁支,掌管穆家国内的产业,说到底不过是依附着穆家而已。
家族庞大,谁都想在穆冬知面前多露脸,虽然只是一个订婚典礼,穆冬知就算只是去露了一个面,那也是天大的恩典了。
但这么多年他们为坚持落叶归根安葬在穆家祖地的先祖守墓、扫墓,穆冬知难得回来一次,见一面也合情理。
田涛偷偷打量穆冬知。
作为穆家这一带的掌门人,穆冬知对家族里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既不显得太冷漠也不会太亲近。尊荣的地位和良好而严格的教导使他的生活方式一成不变。
然而就是这样的穆冬知,一个月前丢下英国大堆等着他要处理的事物不管独自回华国。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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