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一眼瞧见了在廊子里看书的欧阳银露,银露见了他就笑出来:“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进屋说。”林诚跟着她进屋。银露的房间陈设简单又大气,墙上正中央悬挂着一幅书法,写得是笔力遒劲的四个大字“不负家国”。有这样一幅字的烘托,银露房间的气势就变得非同一般。
二人面对而坐。“玉佩的事,还请殿下给我个解释。”林诚缓缓开口。他坐姿挺拔,气度平和从容,仿佛过滤掉了七情六欲。银露心里既有赞赏又有羡慕,只有多年的丰衣足食和父母疼爱,才能濡养出这样的从容不迫。
“林公子不但不该怪罪我,还应该感谢我。”
林诚并未被她的话激怒,平静地问;“此话怎讲?”银露凝下心神,用她琥珀般的眼睛捕捉着林诚眼神的细微变化。她说:“我把你的玉佩给小环了。将秦小环派回月光城做内应,本来是很好的一步棋,只是人心易变,为了让小环觉得有枝可依,你好歹要给她一个承诺,让她死心塌地为你做事。更何况我到雪月楼花我自己的钱帮你的忙,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林诚撑不住笑了:“怎么这么无赖,我又没求你帮我。不过,如果你帮我另一个忙,这次的玉佩事件我可以不再追究。”
银露没想到他另有目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求人的。还有什么事?”
林诚说:“你会算卦,可会解梦吗?”
“你,拿个碗干什么?”银露把一只画满奇怪符号的大碗塞到林诚怀里:“我就用这只幻梦碗给你解梦。”她虔诚地提着小铜壶向碗中注水,口中念叨:“生死不过一碗饭,荣辱不过一念间。”待水注到八成满时,银露放下铜壶,掬起碗中一捧水,拍到林诚脸上。
“干嘛呀,”林诚往后躲。
“别动!回想一遍你的梦,然后往碗里看。”
林诚依言照做,碗里波动的水面渐渐平静,浮现出银露的面容。林诚以为是银露的倒影,没想到抬头一看,银露正在房间另一边闭目养神,而水里的银露,眼睛是睁着的。“我看到的东西,代表什么呢?”林诚问她。
“代表影响你一生的某些烦恼。”银露回答,她又问,“你看见什么了?”林诚只是看着她,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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