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一别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如今不要说是见面,只怕听到他的消息都不容易。
宇文长风掀开水晶帘,看到溪月正跪坐在妆台前沉思,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进屋来,轻轻向她走过去。溪月听到动静,慌忙要把荷包藏起来,却怎么也打不开妆台的抽屉。见宇文长风已经到了面前,她情急之下只好把荷包紧紧的攥在手里藏到身后。
宇文长风看到她的举动,有些疑惑,笑问:“藏了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溪月心里一阵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没什么。你不是去了卫公子府上,怎么这么早回来?”“他府上有客,我就没有多待。”宇文长风解下佩剑放到墙上。
溪月松了一口气,想将手里的荷包放到妆台的抽屉里。宇文长风回过头来,向她道:“卫兄的夫人从洛阳来到金陵,邀请你有空的时候去他们府上赏花。”溪月乍见他回头,心里一慌,荷包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就落在衣裙边。她刚要去捡,宇文长风却已经俯身捡起了那个荷包。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看到里面有一缕头发,脸色忽然变了。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这是谁的头发。
溪月见他用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懑神情看着自己,有些心虚,扑过去要把荷包抢回来。他手一抬,她够不到他的手。“还给我!”溪月咬着嘴唇道。
“你还在想他?溪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宇文长风恼恨的盯着溪月的眼睛,却见她只看着那个荷包,心中惊痛不已。“还给我!”溪月抓着他的胳膊,想从他手里抢过荷包。他却故意举的更高,让她够不到。
“我叫你还给我!”溪月加重语气,声音里却带了一丝恳求色彩。宇文长风阴沉着脸,仍不理会。“你太过分了!我对你的好,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不能这样伤我的心。”他压抑着情绪,咬着牙说了一句。
“还给我……”溪月终于哭了出来,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宇文长风缓缓的放下手,目光中的怒火被一丝丝忧伤取代。他呆呆的看着溪月接过那荷包,看着她泣不成声的跪坐在妆台旁。最终,他拂袖而去。
此后一连几天,溪月无论做什么,都是默默的;宇文长风则始终冷着脸。小蝶、瑞雪和妩儿见他俩几天不说话,心中纳闷,却又不敢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迟早得来这么一回。
冷战
这一天,宇文长风又是一早就出门去,中午也没有回府。午膳的时候,长公主告诉众人,过两日便是齐王宇文松的五十寿辰,到时候王府里要替宇文松办寿宴,让各房各自先回去准备。溪月心里一惊,宇文长风并没有告诉她齐王寿辰的事,一时间让她上哪儿去准备寿礼呢。想和他商量,他又不知去了哪里。
下午的时候,天色变暗,不久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溪月在竹雨斋中看雨势渐紧,满腹心事。她知道这几日他一直生她的气,不愿看见她、不想和她说话,才外出不归。可是他今天出门没有带伞,这时候雨这么大,会不会被雨淋了?她思前想后、坐立不安,索性撑着伞出去等他回来。
竹雨斋外大片的竹林里,雨声沙沙,一条小径布满青苔,又湿又滑,空气冷而新鲜。初夏时节的冷风冷雨,让溪月一阵战栗。她打着伞,沿着曲径在宇文长风回竹雨斋的必经之路上缓缓走着。然而,她在雨中伫立良久,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天色越来越暗,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妩儿打着伞出来找溪月,却见她落寞的站在竹林尽头,像是在等待什么。妩儿走上前,道:“小姐,快回竹雨斋去吧,这里冷。”她知道溪月在等宇文长风回来,但见她冻的直哆嗦,心疼不已。溪月打了一个喷嚏,勉强笑道:“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准备晚饭,我再等一会儿。”
妩儿见她冻的嘴唇发白,幽幽道:“你和姑爷是不是吵架了?我看你们好几天不说话。”溪月没有言语,眼神中却有了难过的神色。妩儿不忍见她伤心,忙劝道:“夫妻俩哪有隔夜仇,等姑爷气消了,他还会待你和之前一样好。”溪月嘴角一撇,心中有一丝愧意。
直到天黑,宇文长风也没有回府来,溪月只得独自回了竹雨斋。小蝶见她直打喷嚏,忙去煮了一锅姜汤给她喝。溪月喝了姜汤,向小蝶道:“等公子回来,也给他盛一碗。”小蝶点头道:“是,奴婢已经备好了。少夫人,你早点休息吧,奴婢瞧你脸色很差,怕是在那冷风里站得久了。”
夜里,溪月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睡不着,宇文长风进屋来的脚步更是让她心里一惊。他轻轻的躺到她身边,盖好被子,仍是背对着她。溪月心里一痛,成亲这么久,他从来没这么冷落过她。而她,早已习惯了被他的呵护和嘘寒问暖包围。原来,被一个人冷落的滋味是这么难受。
孤独无依的感觉再次涌上她的心头,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沁出,她不敢哭出声,不愿被他听到。喉咙里一阵发痒,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一咳不打紧,竟像是止不住,接连咳嗽了半天,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似的肿痛难受。
他像是睡着了,始终没有转过身来问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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