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啸天道:“洛南距开封稍远,徐老镖主出镖不过三五日就到了那里,这已算快的啦。”李玄‘哦’了一声,问道:“段大哥,不知是什么样的富贵镖,却要徐老镖主和所有镖师全部出动来护镖?”段啸天摇了摇头,叹息道:“咱也不清楚,但我隐约觉得这趟富贵镖必定是非同小可。”咽了口唾沫,又道:“前日,威盛镖局的徐老夫人火急火燎的派伙计找到我,让我去镖局一趟。我不知何事,到了镖局后这才知是这档子事。但徐老夫人没说是什么富贵镖,只是托我沿路寻一下消息。”
李玄想了想,叹息道:“原来如此!不过小弟好生奇怪,这徐老妇人怎么知道这趟富贵镖没了消息呢?”
段啸天自己斟满酒,干了一杯,道:“兄弟可能还不明白威盛镖局快马接力换马不换人的护镖方式。你可知,威盛镖局是江北一等一的大镖局,若非遇到难得的富贵镖,才不会以这种方式护镖,因为这样护镖的使费太大。这种护镖的方法是,一拨人在路上护镖,一拨人赶到前面备马等候,镖车到了,等候的这拨人便接手镖车,继续赶路,而原先那拨人便轻骑先行,到下一站抓紧时间休息,等镖车赶来时再进行下一个轮换。这样的方式护镖,镖师马匹都可以得到充分时间休息,而镖车也一路不停。”
李玄点了点头,赞道:“这样护镖确是好方式。如此说来,是在洛南一带等候的那拨镖师没等到镖车,一路往回寻,又没找到镖车,这才敢确定富贵镖车失了讯息?”
段啸天沉吟了一下道:“李兄聪明,估计正是这样。镖车寻不到踪迹,那可是大事,因此他们便飞鸽传书告诉了徐老夫人,徐老夫人因此四处托人,帮着前来寻找。”
李玄听了不再言语,忽觉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店内,夹杂着森森寒意,不禁看向窗外。这时窗外的风时吹时停,与先前徘徊的黄云凝结在了一起,厚厚的像棉花堆样,低低的与大地贴在一起。原本昏黄的大地,暗淡下来,变得像死人脸色一样灰白,而长天与远山接触的底子似调入花青染料,灰扑扑中,透着淡淡的暗青色。
风又透过窗户吹进来,店内霎时飘着浓重的泥腥味。
李玄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天色,恐怕是要下雨了。”转头对段啸天道:“看来这次出来寻找镖车的不止您一个人。嗯,这怕是今年最为惊动长安一带江湖的大事了。”
段啸天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说道:“岂止长安一带,估计半个陕西的江湖都要轰动了。兄弟有所不知,就因这事,原本极少出门的好手都出来了。你也知道,徐老镖主平素人缘不错,得知消息的人都放下所有事情,出来帮助找寻镖车讯息!”
李玄闻言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头在腰间,刀上打滚,魂在风中。凡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又有几个人能安稳一生!大哥,人生在世,看来没有富贵常在啊!”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段啸天的心思,他点了点头,忽尔沉默无语。就在二人无话时,突听店外喧哗声起,二人向窗外看去,见此时浓浓的云层压得更低,远山近树,空濛迷离,那轮高日亦变得淡如桔灯。而就在如此灰暗的天色中,店门前六七个醺醺的江湖汉子高声喧哗起来。
李玄见这几个江湖汉子衣歪领斜,相互搀扶中不顾小二的劝阻,围着一匹白马和白马上的一位女子纠缠不休。马上女子身形婀娜,头戴着轻纱斗笠,虽看不清脸色,却因白马被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牵住,似有些不知所措。这女子不正是先前在凉棚那儿打听消息的女子么?李玄心下暗道:“她不找刀疤脸人,怎么到了这里?”
段啸天见有热闹看,便拉着李玄到了门口。此时,店前已围了许多看热闹的食客,李玄问身侧一看客道:“这几人纠缠一个女子,却为何事?”看客似对此事早不顺眼,听李玄问自己,便愤愤不平道:“这几个莽汉吃多了酒,见人家女子生的婀娜,又一人单骑,便赖说她坐下马匹冲撞了他们,扯住马匹,嚷着要跌打药钱!”
李玄看去,果然有一汉子卧倒在地,一副受伤痛楚的样子,另几个汉子正扯着女子的马匹,嬉嬉笑笑不止,神态轻浮之下,似乎只在乎眼前这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并不打算扶起同伴。就在马上女子不知所措进退艰难时,其中一个腰悬三尺长刀,身穿酱紫色袍子的汉子高声嚷道:“喂,小娘子,你的马儿伤了我们桑兄弟,怎不赔药钱?哈哈......你要身上没钱也不打紧,乖乖的随兄弟们去消遣一宿,就算扯平。”说罢,竟肆无忌惮的对地上躺着那人眨了眨眼睛,神色间得意非凡。
地上的汉子听紫袍汉子如此调戏那女子,似乎突然没了疼痛,咧着一张大嘴偷笑着,而其余的伙伴听紫袍大汉如此提议,都凑着轰然叫好。围观诸人见这几个汉子相貌粗豪面含霸气,虎背熊腰上悬着刀剑,明知他们在耍泼撒赖,却敢怒不敢言。
马上女子听那汉子言语,不知是被吓着,还是怎的,只一双白白的手握紧缰绳,勒着坐下白马不住低鸣倒退。众汉子见此,更肆无忌惮,齐齐嚷道:“快些下来,你在等老子们动手么?”
李玄虽然见过马上女子扬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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