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真的挺好,人死了便没有痛苦,便没有仇恨,就这样和他一起死,她的仇也报了,也得了解脱,只希望下一次投身不要是帝王家。`
他们身体极下坠,耳边是阵阵风声,她闭着眼,张开双手,让自己的身体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本来她是有机会可以活命的,或者山崖上可以抓到点什么,只要她想,以这一身的修为未必会死。
但是她不想活了,她活够了,也活累了,如果楚淮南活着,报仇还是她活着的理由,可是他死了呢?他死了,她还剩下什么?
和他一起死,很好,真的很好。
风吹着,脸上泪水飞出,落在楚淮南的脸上。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感觉到她的哀伤,那点点飞落的泪珠让他莫名的心痛。
“你哭了,为什么?”他低喃问着,可是没有人回答,已经来不及回答了,他们的身子重重落下,掉进一堆软软的东西里。
不是土地,不是岩石,而是……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妙,他们没有殒命,而是掉进一堆烂泥里,泥土冲进嘴里,浓重的酸臭味儿让人闻之作呕。
楚韵拼命挣扎着,她很怕黑暗的地方,尤其双眼被泥包裹着,那种无助之感,让她觉得比死更可怕。
突然一只手臂伸过来,拖住他的腰,把她抛了上去,她身子又飞上天,飞了十几丈高,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很疼,骨头差点摔断了,似乎比从悬崖跳下来那一刻摔的厉害。
那是楚淮南,是他在着地的那一刻把她抛起,而他已经逐渐陷了下去,身子、肩膀、头,半个脑袋,然后最终再不得见。此时她方察觉到。那里竟是沼泽,会把人陷进去的沼泽,他们跳下来冲力太大,一旦陷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该感谢他吗?若不是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现在她已经和他一般沉寂在黑暗中了。?.??`c?o?m
“楚淮南——楚淮南——”她惊叫着,不敢相信他会是这么死的,不是被她杀死,而是死在烂泥之中。
泥中冒起一个个水泡。似乎有一个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不要哭,我不会死,只是暂时困在里面,待我调息之后就能出来了。”
“谁哭了。”她嘟囔一声,伸手去抹脸上的泪,却抹了满脸泥在上面。
那泥土又腥又臭,瞬间一股东西从胃里涌上来,实在忍不住抱着肚子吐了几口,今天吐的太多。这会儿吐出来的只是酸水了。
抬眼往四周看,借着月光皎洁的月光,山崖下一览无余,在看清眼前之物时,霎时吓出一身冷汗,在那片淤泥中他们不是第一批客人,还有不少早来的,现在已经一堆森森白骨,一个个头盖骨,大腿骨滚在泥中。
看来这里平日就是个弃尸之地。有人死了便从悬崖扔下来,还有些是妖魔吃干净肉,把骨头扔下来。不全是人骨,还有兽骨。养这么多妖魔,也不可能全拿人喂,就是全齐都的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们吃的吧。
饶是她也见过些世面,也不禁吓得倒吸口凉气,这已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事了。身体疲软,力气不济。这会儿想走也走不了,便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真气在身体里运行了数个小周天,再睁开眼时,已是通体清爽,精神抖擞。这一次虽是擅用解禁术伤了元气,但也因为这样,似乎修为又精进一步。她以为破了禁锢术,至少需要几天才能恢复,但似乎几个时辰就好了。
此时天光已大亮,照在山底下的阳光虽不算太多,却已足够把这里四处都照的清清楚楚。
楚韵站起来看着周围环境,考虑一下怎么出去,刚一抬头,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视线,那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浑身上下都是泥,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嘴在跟她说话,露出白白的牙齿,“你醒了?”
她尖叫,“啊——”双手猛的向前,对着他凑过来的脸推了过去,触手软软滑滑,低头一瞧,却是沾了满手的泥。.`
她微微一怔,再看那东西,一张泥脸之后,似乎是人的皮肉。
楚淮南从地上爬起来,轻轻一叹,“楚画师,你这是怎么了?”
楚韵微有些尴尬,本来这地方就挺恐怖的,他再这么出现不吓死人都难。
“啊,你没事了,这是从泥里出来了吗?”
楚淮南抖抖手,满满的泥让他觉得浑身不适,他轻哼一声,“是啊,这泥中大约汇聚了许多草药,竟然有疗伤的功效,不过几个时辰伤势便好了五六成了。”
楚韵“哦”了一声,怨不得她调息调的这么快,原来是拜了药泥所致。
楚淮南道:“此地阴气太重,常年集尸,待得久了怕对身体有损,这药泥虽有药效,但沾多了尸气,泡的时间长了人容易疯癫,你我既无大碍,还是早点离开吧。”
楚韵点点头,这破地方她也不想多待。
两人寻出路,到前面找了个水洼,洗了洗脸。若是可能真想洗个澡的,但这水质也不够清澈,上面还飘着许多落叶,想想嫌脏,也只能作罢了。
楚淮南撩着水洗去身上的泥污,看着她坐在水边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动,“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回来?”
楚韵淡淡一笑,“好歹是条人命,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
楚淮南只觉自己心好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多少年前,那个人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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