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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家略一迟疑,道:“打算明日一早便走的,眼下出了点事……只怕走不成了。”
洛小丁见他说得吞吞吐吐,便不好再问,又站片刻,听见开门声响,尚悲云自里面走了出来。她本待过去跟大师兄打招呼,想了一想,还是没走过去,只怕师父看到误会加深,立于当地不动。
尚悲云转目看到她,本来紧绷着的脸微微一缓,冲她笑了一笑,迈步走过来道:“师弟也在?好几日不见你……都在忙什么?”
洛小丁朝他问了句好,慢悠悠接话,语带双关:“没忙什么,看了些书法典籍而已……”话音未落,李玄矶也已走了出来,洛小丁这话再说不下去,颇有些尴尬地退在一边,低头叫道,“师父!”
李玄矶瞧她一眼,面上微有不豫之色,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洛小丁被他一问,倒好像又犯了什么错,结结巴巴道:“我……我……”只说了两个“我”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秦管家忙接口道:“三公子来问城主何时出门,好来相送……”洛小丁见他替自己解围,心生暖意,感激地朝秦管家看了一眼。
李玄矶“嗯”了一声,神色并无多变,只问:“你方才说看了许多书法典籍,可有什么心得?”
洛小丁未料到师父会问这个,不觉一怔,见尚悲云一脸紧张之色,显然也极怕她说错了话,略想了一想,便道:“弟子认为,书法与武学……颇有相通之处。”
尚悲云赞道:“师弟此言有理……”
李玄矶似笑非笑地点头,像是满意,又像是不满意:“能悟出这个道理来,你这些日子倒也没有白费。这世上万事万物本就有相通之处,能够悟出,却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尚悲云闻言不觉汗颜,伸手摸摸脑袋,转头去看洛小丁,四目相视,两人脸上都微有羞惭之色。
秦管家问道:“城主,明日的事情怎么安排?”
李玄矶负手望天,语声中不见丝毫迟疑:“明早卯时动身,不得有片刻耽误。”他瞥一眼尚悲云,问道,“我交代的事情你都记清楚了?”
尚悲云忙躬身道:“弟子都记住了……”
李玄矶道:“既是如此,那便回去安排……我走这段时间,城里的事务就辛苦你和范堂主了,你们需记住,凡事需三思而后行,万不可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拿住把柄……”
尚悲云敛容道:“是!弟子谨遵师命。”说罢朝众人一一告辞,虽是一脸笑意,看着多少有些莫可奈何。
李玄矶眼望尚悲云转过影壁,掉头看一眼洛小丁,板起脸道:“你跟我来——”
“啊?”洛小丁一怔,李玄矶已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她只得跟上去,穿廊过厅,到了后边练武厅。
李玄矶走到厅中站住,道:“你不是说书法与武学有相通之处么?演练一番来给我看看……你往日最多能接我多少招?”
“一百四十二招……”
“那你说,你今日能接我多少招?”
洛小丁嚅嚅难言:“弟子……不知道……”她这一阵子心灰意冷,整个儿把武艺都荒废了,能接多少招?她心里实在没有底。
李玄矶面色微沉,冷声道:“你的刀呢?”
洛小丁伸手在腰间一摸,愣住,半晌才道:“忘……忘带了。”
李玄矶待要说她两句,想了一想,又忍了回去,走至兵器架旁选了一把轻巧精致的弯刀抛给她,道:“动手!”
洛小丁忙伸手接住,躬身行个大礼之后,方始动手。只见她手腕翻转挽个刀花,身子忽然笔直向前,一刀劈向李玄矶面门,李玄矶双手负于背后,仰身后避,右足却在这一瞬间踢向洛小丁右手腕。洛小丁面色微变,手腕一抖,掌中弯刀朝李玄矶胸膛激射而出,竟将那刀当作暗器来使。
弯刀破空而至,李玄矶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身形不知怎么一转,整个人便到了一边,行动之间飘逸如流云。洛小丁左手抄出,接刀在手,倒转刀柄交与右手之中,欺身再上。
她进一步,李玄矶便往后退一步,恰似闲庭信步,一边淡淡地问:“你方才那招与书法中的什么要理相通?”
洛小丁忖道:“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
李玄矶道:“取自蔡邑的《九势》?却也说得过去……”眼见洛小丁刀影如轮,其势虽快,却并不急躁,进退间仪态优雅,身姿曼妙无比,倒真正难得。他面上微露欣喜之色,在刀影中行动自如,说道,“似水露缘丝,凝垂下端;若鸿鹊群游,骆驿迁延……却还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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