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这还让不让人安生过年了?
云烈忍下心中淡淡的遗憾与失落,强做平静地点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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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年初一的早上,云烈还是习惯地在辰时醒来。
无论是在临川还是在军中,也不拘年节或者平时,他总是本着“三天不练手生”的戒慎之心,每日晨起练功从无懈怠。
梳洗换衫后,他不疾不徐地向后殿小校场行去,瞥见府中那些自临川带回来栽种的紫背葵已有几盆开出了花。
晨曦微光下,那些紫色的花儿盈盈盛露,妍美端华。
“陈叔。”云烈余光瞥见陈总管行色匆匆的身影,便出声叫住他。
陈总管闻声趋步来到他面前,笑道:“殿下可有吩咐?”
“我记得,前几日四皇姐派人送了些年礼来,”云烈道,“咱们还没回礼,对吧?”
“一时定不下回什么礼合适。”
云烈点点头,指了指其中一盆开花的紫背葵,理直气壮道:“我记得四皇姐小时是很喜欢花的,就送这个吧!”
若非今日是大年初一,言行举止都需讨个好彩头,陈总管真要当场翻个白眼、口吐白沫给他看了。
人家锦惠公主送来的好歹是一枚价值不菲的鸱尾佩玉,你就还一盆花?
虽说紫背葵在京中不算多见,可这两相比较之下……还真是“礼轻情意重”啊。
见陈总管那隐忍不发的模样,云烈不以为意地笑笑:“无妨的,四皇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穷,就是个心意而已。”
陈总管听了这话,细想想也觉有几分道理。
锦惠公主的沅城水师日子也不好过,岂会不能体谅昭王府的拮据处境?想来并不会计较这回礼的价值。
况且,京中冬日万物萧瑟,新年时初有春花绽放,总是叫人心生欢喜的。
就连住在内城里的各位小公主们,每逢早春有花儿初绽时,也会忍不住围着那几朵零星开放的花雀跃捧脸,一个个眼睛发亮,笑容可掬的。
陈总管还记得,小时候的锦惠公主似乎也是这样。
如此一转过念,就觉这礼物确实很有心了。
于是陈总管点头应下。
“哦,对了,不是要将那匣子金锭给罗家送去吗?”云烈清了清嗓子,将双手负在身后,抬眼望天,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顺道也添一盆这个做回礼吧,毕竟之前受了人家许多好处,总是要有来有往才像话的。”
陈总管当下也没多想,一并应了。
直到目送云烈举步离开,陈总管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疑惑地回头望了望那几盆紫背葵,自语嘀咕起来。
“殿下几时与锦惠公主如此姐弟情深了,竟记得要回礼?”
老人家没想通这其中的玄机,边走边摇头,越想越古怪。
没来由的,他心中就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微妙感觉——
总觉得,锦惠公主那一盆,似乎才是“顺便”的。
第18章
新年的头一天,罗家的习惯是不出门,也不做旁的什么事,只管在家中悠闲吃喝、嬉笑玩乐。
罗翠微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前两日她整个人都似乎处在一种低迷的气团中,挫败、沮丧、失落、难堪,种种复杂的心绪重重叠叠,让她往常强撑的那种泼辣气势垮了个一塌糊涂。
不过,自打在父亲面前哭过那一场,又得了他指点迷津后,她已好了许多;再加上除夕夜与家人们热闹痛饮一场,今日又睡得饱饱的,一切不好的事似乎都已随着旧年的爆竹声烟消云散。
梳洗齐整,再换上一身新崭崭的大红金丝繁花锦深衣,又是那个光彩照人的罗翠微了。
她笑意疏懒地隐着呵欠去了厨院。
司厨见她这模样,便打趣笑道,“大姑娘这是饿醒了?”
“可不是?”罗翠微笑眼弯弯看向灶上,“我像是闻到牛乳粥的味道了。”
“大姑娘这鼻子就是灵,今日还特意从窖里取了些果子加进去,解解油腻,”司厨一边示意小徒弟去替她盛来,又道,“夫人特意吩咐给大姑娘温一盅,就知你醒来就要饿的。”
“还是母亲周到,”罗翠微从那小徒弟手中接过盛满粥的小盅和银匙,“小菜和点心都不用了,我昨夜喝了些酒,这会儿还不大舒服,痴不了多少。”
小徒弟忙道:“那给大姑娘端去膳厅吃?”
“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这么边走边吃,”罗翠微笑道,“反正今日是初一,便是没规没矩,也没人会来训斥我。”
“这话说的,”那小徒弟也笑,“便是平日里,也没谁敢轻易训斥大姑娘啊。”你每回一卯起脾气来,整个罗家就数你最凶,除了家主你怕过谁啊?
当然,后头这半截话小徒弟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罗翠微当然也猜得到这小徒弟心里在想什么,不以为忤地笑笑,端着那盅牛乳果粥转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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