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四代王带着郑日冉移动到荆棘林中心,就是那棵开着花的荆棘,暗红的枝干上点着几朵鲜红的花,与地上的血是同一色调。没错,现在地上正一滴一滴地掉着血珠,因为没有魔法的保护。四代王没什么事,倒是郑日冉,本来就没有多少血,很快撑不住了,左右摇晃起来,四代王赶忙扶住她,不禁腹诽:她是来干什么的?丁他一个人也能找到啊,都知道方向了。
很幸运的,丁确实在这里,只是看起来不太对劲。首先身上的伤就不对,他身手敏捷,所以不至于像郑日冉那么狼狈,仅皮肤被刺破,没有深入,因此很容易发现,他的左臂上有一道与此不符的露骨伤,应该不是荆棘所致,再有,他的神色,褐色的双瞳几乎失去的光泽,不像平时那个能看破一切的丁。
“丁?”四代王轻唤一声,不敢妄动。许久,丁没有回应,四代王摇了摇护在怀中的郑日冉。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要跟来,但她因为贫血,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她的头脑是清醒的,但也仅此而已了,身体是一点也没有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四代王心里有些发紧:如果,他能像丁一样,看眼神就通晓其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的是他才华出众,偏偏没这个本事。好在他懂一些唤神术,虽然还没有试过。
他将手拂上郑日冉的额头,慢慢运输魔力,郑日冉的神志确有回复,同时,他的眼神也有了变化,似是惊喜,有似疑虑。她的嘴唇动了几下,目光也挪向丁,“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他知道,现在她们两个的交流已经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之间她顿了一会,又开始说话,“快点回来吧,有人在等你。”
他有变化的只有瞳孔,渐渐有了些光泽,不久,她又说:“我知道,我会,叫醒他们的。”听她的语气非常痛苦,像要做一件天地不容的错事。
“如果仅是代表个人,我不介意就这样离开,”他动了动,没有抬头,双目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我所站的是国家的角度,为了雅戈达,只能这样。”
四代王不打搅他们,默默把话听完,直到郑日冉深吸一口气,叹道:“叫查理他们吧,我们出去不方便。”
四代王即刻唤了他们,魔国人,若是事先商议好保持联络,随时处于相互感应状态,超过感知范围对话也是可以的,只是若对方不回应,也是没招。四代王联系到时他们正搜寻着丁,四代王先说了丁没事,之后按郑日冉说的,叫他们到人流密集处,杀一个人。
“既然丁没事,为什么……”
“这是,命令。”他看着身侧虚弱的郑日冉,她是那么脆弱,眼神却如此坚定又无奈。他已经深深明白,如果她有那个意愿,这王位简直是手到擒来的,论实力,她只是没有魔力,不会打打杀杀而已,但若她当真想杀谁,恐怕会有不少人稀里糊涂地为她卖命。
幸好,她只是个非魔。恐怕上次那次试探,是被她看出来了的,还有她迷迷糊糊叫出的那半个名字,她知道的,说不定还不止这些。四代王的心底升起一种危机,一种忐忑,一种希冀。
领受命令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办法,瞬紧紧咬着牙,手上一团火焰窜出,他向来没做过这等凶残的事,要他去杀一个素来无仇的人,怎么能好受呢!查理将这些看在眼里,凑上去提醒:“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吗?没有人会死在我们手里。”虽然不知何意,但他们也渐渐明白,她的话,得信,即使再怎么荒唐。
于是二人来到集市,眨眼之间,一个正安然行走的青年被一片鲜红浸染,理所当然的,周围是一阵阵惊叫,他们有些发虚:她不是说不会死吗?那一瞬间的怀疑和希望很快被信仰的谴责掩盖,他们双目紧闭,居心难安,但是……。
接下来,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地面开始震动,周围的建筑也在塌陷,人也变得模糊起来,天空由刚才的清蓝转变为铺满灰尘的暗黑,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是的,没有一个人会死,因为他们,都不是真正的人。
郑日冉他们所在的地方荆棘开始枯萎,唯有那株开了花的没有受影响,丁想站起来,但左臂上的疼痛袭来,一时还站不稳,重新坐在地上。四代王平静地注视着这些突变,他觉得,一切都是郑日冉提前预料到的,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都是理所当然,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
“说实话我不想做,但现在说这些,怕是做作了,但事实就是事实啊!而且国家,就像齿轮运转一样,是勉强不来的,就算没有我们,结果应该是不会变的。”他是在自言自语,能听懂的人已经体力不支倒下了。他轻挑唇角看看她刷白的脸,眼中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神情。而他或许不知道,这些话,她幸亏没有听到。因为很虚弱所以褪下了保护膜,我才能发现,原来,她的真面目是如此的……
与此同时,坐在书桌前的斯洛瓦,用频频冒汗的手不住地抓挠着逐渐虚化的书桌,身旁的仆从凝重地望着窗外突变的天空,双目是无尽的悲哀和绝望:“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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