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昆源安安静静地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
他沉默很久,才一脸忧伤的问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摇摇头。
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那里,我红着眼睛冲他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早晚都是一死。”
所有的生命都是那么的脆弱,或许一个转身就是永恒。我好怕我来不及跟最爱的人说出自己的心事就离开人世。
昆源转脸看我:“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看看你的第一部小说,你应该找回曾经那个不卑不亢的自己。那时候的谷凝黛是多么不可一世。你知道吗?在国外的时候,每当我累了,没有信心了我就会去看你的小说,因为小说里的你,是勇敢的。你是我们值得学习的榜样。”
在医院负一楼停车场,我与昆源告别。
他执拗着送我回家。
我笑着骂他:“我开车了呢!”
上车后,我静下来拨出一串号码,电话里终于不再是那死气沉沉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依然无法高兴起来。
胡小东没有接听我的电话,距离上次见他已是十五天前。
我在微信说说上表达了自己昏暗的心情。
其实我的所有说说都是发给一个人看的,好笑的是执着的我不但知道胡小东不用微信,我还知道我发的这些说说他永远不会看到,但是我还是天真的想,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把我说说里的心情向他转达。我不需要他感动,我只需要他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我也不是孤单一人,他永远是我心灵的依靠。
即使在他的世界里,我扮演的女友角色并不合格。
“如果有一天,陪在你身边的人再也不会是我,也请你,比我幸福。”
好友们几乎都沉溺到这条说说的评论里,他们猜测。她们担心。
唯独该懂这条说说的人,没有参与进我的期待里。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情,我甚至想找到他告诉他:“你能给我点时间,听我把话说清楚吗?”
可是幻想总是被现实浇灭。
或许当我真的有机会站在他面前澄清一切,我不一定会像想象的那样头头道来。
待小萱儿熟睡的时候,刘小薇在电话里风风火火的对我讲:“我就在你家附近的酒吧,你赶紧过来。”
尽管我百般推辞:“我实在去不了,我很累,而且小萱儿已经睡了。”
但十分钟后我还是如期而至坐到刘小薇旁边。重要的是我还要忍受她张凄风苦雨的脸。
我在心里酝酿了好一会,我刚要开口问。
“你是不是又失恋了?”她却赶到我前面,撑着那张刚从土里挖出的脸问我:“你最近心情怎么那么压抑?从你的动态我就可以看出你的心情是黑白色。”
我鄙视着她,其实这些话我应该原封不动的还给她。因为她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她的胸了。
“叫我来除了让我埋单,还有别的吩咐吗?”我眯着眼睛看她,即使我的世界真的是黑白色,我也要突出重围为自己找个出口。
她竟出我所料对我摆摆手,喝了口酒,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对我这个穿着随意且目瞪口呆的小呆妞说:“今天还真不是让你来埋单的。今天有人请!”
我正要问她:“是谁这么开眼啊。”的时候,一个满脸是痘的大男孩在我跟她中间的空位置坐下。
我继续长大嘴巴发愣,刘小薇趁这个时候一脸甜蜜的把酒杯推到痘痘男面前然后开始对我介绍道:“这位是张震,今天他做东。”她顿顿接着对张震说:“这位就是我们口中的超级女神谷凝黛。”
我木讷着伸出僵住的小爪子,使劲挤出礼貌性的微笑:“您好,我谷凝黛。”
张震拼命做出一个笑不漏齿的表情,就好像稍微不留神就会露出牙床似的。他伸出右手握住我的伸出的小爪子:“您好,叫我阿震就可以。”
我实在没法儿将面前的这个张震跟演员张震联系到一起,我好几次没忍住想换个位置,因为每当我看到他那张没脸是痘的脸,我就特想跑出去买根粉刺针帮他挤挤脸上的冒出白头的痘。
酒吧的这个时间,人刚刚多起来。
各种年轻的小身板在我们身后的舞池摇摆起来。
醉眼迷离,眼神到处飘的我不小心瞟到张震腰间挂的保时捷钥匙,我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刘小薇会喜欢这个小蛤蟆。
我摇晃着身体一路扶着墙去了趟洗手间,虽然我的身体已经被酒精夺取了平衡感,但我还是很努力的鼓舞自己,一会儿一定要自己回家。
我肯定不会指望外面那个露着小尾巴怀着小的刘小薇送我回去。我踉跄的挥着步子朝洗手间走的时候,她正贴在张震的耳边笑靥如花。
因为爱情,我竟然变成一个深夜买醉的庸俗女人。
我趴在洗手台前,拨出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我没指望他会接,但是放在耳边的手机没有任何声响,没有那该死的关机提示语,也没有他的呼吸声。
我模糊着泪眼看向手机屏幕,我原以为是没有拨出去,结果,他接了,而且已经通话十四秒。
我瞬间不淡定了,借着酒精壮壮胆向他哭诉:“我好想你。”
我静静地握着手机等他回复,他还是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又过了十秒我瘫坐在水池前的地板上,我说:“就这样吧,不打扰你了。”
手机缓缓地从耳边滑下,他像是从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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