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子停顿了片刻之后,又说:“对,只有从西大营出来,再次经过看台的南侧道时,习敬之的身体才可能向右侧倾斜。在其他位置时,他的身体只能向左侧倾斜。因为一路上,他还活着,并没有倒下去。而且,从一般规律上讲,马夫一定与主人相互熟悉的。马夫驾车的速度都是受主人约束的。马夫不可能在弯道上突然加速,让主人撞上车架。所以从时间上看,凶手是在西大营里对习敬之下手的。你们可以想想看,谁最有可能对习敬之出手呢?”
众人自然想到了,朱秦光的嫌疑是最大的。朱秦光说:“荒唐!本将与习将军本是同乡,要不是习将军提拔,本将怎会有今天?再说了,仅仅凭一木屑和木针头,就认定是本将害了习将军,不仅滑稽可笑,而且习将军的马车上也不见任何衣袖的刺痕。”
张顺子心中暗喜,自知朱秦光已经中计,便说:“听说在我们大哥到了大小同城以后,朱将军就开始给你的千夫长邹大有筹备婚事了?”
朱秦光说:“这又如何?难道本将帮着兄弟们置办喜事,也有错?”
张顺子说:“这个‘也’字用得很好。”
听了张顺子的话,朱秦光大为恼怒。张顺子就紧接着说:“朱将军莫急。我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查过了,在入摩尼教之前,朱将军与本人算是同行。借着去大同城置办家具的时候,乘机换走习敬之的马车,有水塘边上高高的竹子做掩护,对朱将军来说,不算难事吧?”
朱秦光很不屑,说:“笑话!本将一直在小同城和西大营之间,从没单独去过大同城,如何说是本将偷梁换柱呢?”
张顺子说:“我可没说是用了偷梁换柱之法将习敬之的马车偷走的。你可知道杂物仓角落里的一大坨马粪?当时施保安还说了什么?那些搬运家具的人又说了什么?”
那时,施保安说“好好得选家当,怎么连马匹也牵进仓内了?你们看看,怎么回事!马匹不怎么样,拉起来,可一点不比好马差。”而其中一个搬运家具的人说这马粪不是他们的马拉的。
张顺子说:“这就说明搬运家具的人所用的马车没有进杂物仓,而栓在水塘边上的习敬之的马车却进了杂物仓。由此可知,有人动过习敬之的马车。朱将军,您说呢?”
朱秦光说:“仅凭这些,就说本将害了习将军,太过勉强了吧?”
张顺子说:“好,那我们接着说。”
朱秦光说:“你要是拿不出可靠的证据,可别怪本将不留情面。”
张顺子并不理睬他,只说:“证据何在?”众人不解,只见从大雄宝殿出来一人,正是子佑和尚,手里拿着狄帆交给他的小半块羊皮和一块羊皮缺角。
张顺子说:“听说西大营的大帐中有个冰窖,冰窖中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大冰块。这羊皮缺角呢,就是在下面一层冰块之间的夹缝中找到的。而这个羊皮缺角跟我手里的小半块羊皮的缺口刚好吻合。”话音刚落,张顺子就将小半块羊皮和羊皮缺角对接起来,果真是同一块羊皮上的。
朱秦光问:“这……这能说明什么?”
张顺子说:“证据何在。”子佑和尚又从大雄宝殿内出来了,手里拿着狄帆给他的一根空心铁棒和一枚钢针,递交给张顺子。朱秦光见了这两样物件,心中有些惊慌,手也有些颤抖。
张顺子接过空心铁棒和钢针,说:“铁棒是江家村里的一个叫江大望的娃娃,在你们那的西城墙外捡到的。听说在朱将军冰窖里,下层大冰块的中央有个与铁棒刚好匹配的中心孔。这块羊皮是用来包铁棒的,羊皮能够保温,羊皮上的油脂又能将铁棒顺利拔出。而钢针刚好能够通过铁棒的中心小孔。”说完,张顺子就将羊皮绕着铁棒卷起,然后将钢针插入铁棒。果然匹配无误,钢针还从铁棒的另一头穿出,掉在地上。
张顺子接着说:“这就证明了铁棒和羊皮都在冰窖里出现过,事后被人丢在了西城墙外。铁棒是用来发射类似这枚钢针一样的凶器的发射器。”
朱秦光说:“都说了,我们习将军的身体上没有伤痕,钢针怎么会是凶器?”
张顺子说:“我也说了,是类似钢针一样的凶器。那么多的大冰块,除了练功,难道还不能取一小块来做冰针吗?”
朱秦光哈哈大笑,说:“教中兄弟都知道,本将率军打仗还能勉强胜任,如何能用冰针杀人?”
张顺子已料到朱秦光不会承认,早让竺行于做准备。此时,听了朱秦光的话,竺行于立马使着天星双刀,用的是混元刀法中的“龙上九天,开门见山”,纵身一跃,然后一刀劈向朱秦光。朱秦光无法,便用了大经冰心掌中的第一式“玉壶冰心,合手礼佛”。只见朱秦光双手运着内劲,在合手之际,已将竺行于的大刀冰冻住了。苗石发见情况不对,使了一枚绣花针,使冰块出现了裂缝,并破碎,才救下了竺行于。
张顺子问:“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朱秦光走向前来,说:“不错,习敬之就是本将所杀。论领军打仗,尤锺、许有慎和金丰收,他们哪个是本将的对手;论兄弟情义,本将自小就与习敬之相识,一直尊他为兄长。可是呢,论地位,他们个个都在本将之上,只留座小同城给我。凭什么本将不能领金西第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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