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见过我吗?”
“也许。”顾铭夕笑了,“小时候,用脚写不好字、吃不好饭,晚上就会见到你。被小朋友欺负、走路不小心摔跤时,会见到你。被很多学校拒收、被别人嘲笑时,也会见到你。”
“对,我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起长大。”男人也微笑,右手玩着打火机,姿势很潇洒,“我一直都对你说,不用那么辛苦,你和别人不一样,不需要用那么严格的要求来对待自己。”
顾铭夕说:“话虽如此,但其实,我并不想要见到你。有那么几年,我很少会想起你。”
男人笑:“可是你高三毕业的时候,我们还是见面了,你忘了吗?在那个小公园的梧桐树下,雨下得很大,你在哭,我知道,你又想到我了。”
他说的是实话,顾铭夕的眼神黯了下来。
男人又说:“后来的那些年,我们时常见面,不是么?在z城,在s市,在三亚……甚至,那一年,在上海。”
“没错。”顾铭夕的声音低了许多,但只是一会会,他又坚定地说,“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全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是吗?”男人的眼睛里带着笑意,“顾铭夕,不要逞强,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每个人都渴望着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一些东西。在你的心里,我才是你最完美的模样。是你的终极理想,虽然你从来不和别人说,但我就是你,你任何想法都瞒不了我。我知道你时常会想,如果你能像我这样,那该有多好。”
男人真的很帅,有着宽阔的肩膀,发达的胸肌,劲瘦的小腹上是壁垒分明的腹肌,说话时,他的两只手随意地做着手势,整个人气定神闲,目光凌厉。
顾铭夕笑笑,说:“我不否认我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最近几年,我几乎没有这么想过了。”
男人想了想:“是这样没错。但是……顾铭夕,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有一点你说错了,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终极理想。”顾铭夕平静地说,“你只是我的臆想,是我无助时脑袋里幻想出来的乌托邦。我现在明白我的理想是什么,所以,没错,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把我叫出来,是来和我告别的,对吗?”男人问。
顾铭夕的眼神深沉地就像他脚下的这片海,“对,我来和你告别,谢谢你这22年来的陪伴,但是以后,我不再需要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一遍,“真的,我不再需要你了。”
话音刚落,男人的烟抽完了。随着火星在他指间熄灭,他整个人渐渐地变得透明,脸上的神情一片释然。海潮又一次涌上沙滩,海水碰到了他的脚,就像气泡被戳破,只是一瞬间,他就不见了。
海边又只剩下一个顾铭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肩,除了腋下淡淡的伤疤,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独自一人站了许久,又一次往海里走去,走到齐腰深的海水中时,他蹬了一下脚,整个人便跃进了水里。顾铭夕屏了一口气,在海水中翻了个身,用仰泳的姿势慢悠悠地游了起来。
涌动的潮水推着他的身体,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他规律地踢着腿,漂浮在水面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面前的浩瀚星空。在无垠的宇宙面前,人类显得特别渺小,顾铭夕看着那片清晰可辨的银河,就像一条飘渺的薄丝带,跨越了整个夜空。他依着记忆,认出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
他出生在七夕,从小到大,对银河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
小的时候,李涵教顾铭夕认星星,在银河的两边,这一颗叫织女星,那一颗叫牛郎星,牛郎星边上有两颗小星星,那是牛郎和织女的孩子,牛郎用扁担挑着孩子们,每年走上鹊桥和织女见一次面,所以这两颗小星星又叫扁担星。
顾铭夕学会了以后,就去爸爸这里献宝,顾国祥听了他的讲述后,纠正说,所谓的牛郎星,在科学家的嘴里,叫做河鼓二,而那两颗扁担星,则是叫河鼓一和河鼓三。
“牛郎织女的故事只是神话传说。”顾国祥摸摸顾铭夕的小脑袋,“铭夕,你是男孩子,要懂得分清虚幻和现实。”
5岁的顾铭夕怎么分得清虚幻和现实,一直到后来,他没了手臂,终于深深地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温暖的海水包围着顾铭夕的身体,令他觉得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
心里想着母亲,耳边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叫着他:“铭夕,铭夕……”
顾铭夕闭上了眼睛,笑着应道:“妈妈。”
“铭夕,你现在好不好?”李涵问,“妈妈很挂念你。”
“我很好,妈妈,你放心。”他说,“我和庞倩在一起了,我们结婚了,你看到了吗?”
“妈妈看到了。”李涵笑了,“我儿子真帅,倩倩也是美得要命。”
她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格外温柔,“铭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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