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节哀!”众将这才附和着一同劝道。“此事并非主公之过。”
“是啊,”于一眼鲍信遗体,忍不住道:“黄巾似乎设伏寿张,此事大有蹊跷,我等愿以将军马首是瞻,为鲍将军报仇!”
有众人相劝,孟小满方才稍止悲恸。她皱着眉探究的看了一眼身边郭嘉,在他搀扶下起身,吩咐兵士准备厚葬鲍信,这才回自己的中军帐去。
曹军才打了一场败仗,天色又已晚了,孟小满反正也无心留众人议事,称赞了乐进、于禁两句,而后遣散了其余众将,单把郭嘉留了下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鲍允诚会遇到埋伏,死在这一战当中,所以才拦着我,不许我和他同行?”有典韦在帐外守卫,孟小满又心情烦躁,也懒得再陪着郭嘉兜圈子,直接诘问道。
郭嘉一哂,矢口否认:“主公说哪里话,难道主公以为,嘉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不成?嘉并非尊师,可没有这等本事。”
“那你方才……”
“嘉之所以制止主公出战,是因为那鲍信素与曹公相熟,对曹公的身手一定再熟悉不过,若主公与之一同出战,嘉恐怕主公在他面前露出破绽。”郭嘉又拦住了正想开口辩驳的孟小满,续道:“我知主公的本事,主公定是想说前几次也曾率兵亲自出战,从未引人怀疑。但那是两军交战,无人分心注意。况且鲍信又与曹军众将不同。他虽然为鲍滔之死急怒攻心,却仍不失是个十分细心之人,主公仅带数骑出战的情况下,难免叫他看出什么破绽。主公若从开始就打定主意与之通行也就罢了,偏偏又犹豫了一次,可不叫鲍信起疑?”
孟小满想起当时鲍信的反应,心里对郭嘉的解释信了三成。但她稍加思索,又疑道:“但若你从开始便不阻拦,我也不会反驳,根本不会引起允诚怀疑,岂不更好?或者你干脆连允诚一同拦住,以你口才,说服允诚当不是难事吧?”
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质问味道。
郭嘉见长篇大论没能糊弄过小满,垂下眼帘轻笑道:“主公真是愈发精明了。”
“岂敢,多亏郭奉孝不时指点。”孟小满没好气的讽刺道。她差点就信了这家伙的鬼话——虽说郭嘉刚才那番话不见得全是假的,但他必定隐瞒了内情无疑,这点孟小满还是看的出来的。
“不错,嘉确实是觉得,这时候出兵不妥。”郭嘉抬眼看了一眼中军帐里原本属于鲍信的那个位置,“鲍信将军建议出兵,情虽可悯,但毕竟乱了方寸。他不该想不到另一种可能才是……”
“另一种?”
“虽然斥候来报发现了小股敌军,但以黄巾军驻扎的各县位置,若是黄巾军把劫掠目标转移到了寿张方向,那虽然确实有可能只是黄巾习惯性的劫掠,但也有可能是因占据的东缗、任城、樊县、金乡、亢父已不足以支应数量庞大的黄巾军及其老弱妇孺所需,所以黄巾军准备另觅新的目标。以昔日黄巾作战习惯来看,他们一旦开始转移,先锋探路的部队后面,经常跟着一支数量较大的援军支应,主公也就罢了,鲍将军曾与黄巾交战,实不该忘了这点。”
“所以,你就是故意叫鲍信跑去送死?!”郭嘉说话间一脸惋惜神色,孟小满却早已经按捺不住,强行压低了嗓音,怒道:“郭奉孝,你究竟是何居心?!”
鲍信此人在兖州颇有名望,又一向支持曹操,对孟小满坐稳刺史之位大有裨益,郭嘉竟故意叫这样的人物前去送死。何况孟小满又和鲍信有了几分交情,也难怪她心里冒火。
“主公又不信我?”郭嘉无奈而惫懒的摇了摇头,一脸遗憾之色。“嘉早说过,嘉身为主公谋士,自是为主公谋划。嘉斗胆先问主公一句,主公以为,鲍将军帮的,是曹孟德,还是孟小满?”
孟小满不禁语塞。郭嘉这一针见血的一句话,就把孟小满和鲍信的交情冲淡了八成。确实,若是鲍信知道她是个假曹操,还不知要作何选择呢!
郭嘉似乎并不意外孟小满会有这样反应,不禁轻轻一笑,转而正色道:“其实,鲍将军之死,非是嘉故意算计所成,而是另中了他人圈套。这次这事,还有第三种可能。主公应当记得,之前派了文若去联系东平太守毛晖出兵?”
“不错。”和郭嘉打交道久了,孟小满的耐心算是被磨练得十足十,她耐着性子,看郭嘉究竟打算如何分辩,才能说服她。
“按照文若离开的时间计算,若是毛晖已同意出兵,此时寿张城外这一带,本来该有东平守军不时巡逻,好准备与我军会合才是。”郭嘉趋前几步,凑到孟小满面前桌案边,展开东平一带的地图,指点着位置说道:“寿张县城距我军驻扎之处只有五十里路,鲍将军遇袭之地距离县城更近,可双方大军压境,而后一场鏖战,寿张守军竟然毫无动静。难道他们始终一无所知?此事实在蹊跷。”
“怕是那毛晖不愿出兵……”孟小满见郭嘉笑得高深莫测,悚然一惊道:“……莫非毛晖与黄巾勾结,早就知道那些黄巾贼寇就在寿张城外?不好,那文若现在处境……”
“主公莫急,文若与我早就讨论过此种可能——”郭嘉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对荀彧的本事信心十足,“文若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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