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离开的时候再去看看。
其实要祁云说最安全的肯定是直接从他这边离开,可祁云也知道这突然让他们远离故土,若是不能去跟家里人道个别,怕是两边的人都要难受,这会儿可还没有电话。
杜山他们商量了一句,点头应了。
“以后你们出去了要写信回家,记得直接写我的名字,我给你们带给你们家里人,等风声过了我会给你们说一声,到时候你们就能回来了。”
决定好了要连夜离开,杜山他们情绪一时也是复杂,祁云也没多说什么,让三人先到床上休息休息,自己又锁了门去江家那边舀了一盆捂在锅里准备晚上吃的稀饭放在背篓里背着过来。
菜只有咸菜疙瘩,祁云给拌了点油泼辣子,杜山他们就吃得狼吞虎咽的。
没办法,这躲在外面又没有粮票,当然,就算是有粮票也不敢去买饭菜,等到躲进山里也怕烟把人给引来,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吃的山上的野果草根。
等到晚上了才敢偷偷摸摸生火烧点偷来的红薯改善口味。
这好不容易喝到稀饭了,还有了盐味儿滋润舌头,杜山他们此时此刻甚至觉得全世界也就这稀饭配咸菜疙瘩最美味了!
或许是有了祁云的话,杜山他们也是瞬间安心了,囫囵的吃完一顿饱饭,三个人四仰八叉的就在祁云床上躺着睡死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
祁云看得哭笑不得,只能自己拿了个编篾的家伙什坐在屋檐下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一边编放针线的小框一边给屋里的三只猪望风,就怕有人来了听见呼噜声生出怀疑。
快到其他人下工的时候杜山他们差不多也睡饱了,祁云又叮嘱了两声等杜山他们又偷偷摸摸去后院上了茅坑确定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这才锁了房门去忙活晚饭去了。
祁云的房门一直都有关上的习惯,周国安在吃过晚饭跟祁云一起回来的路上听见祁云说杜山他们藏在他们房间里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周国安跟杜山他们的交情可不是虚的,当初知道杜山他们干倒、卖这活儿的时候周国安也明白了之前祁云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等回去之后见到杜山他们,要不是因为隔壁闹哄哄的有曾老他们二十来个人吃饭洗漱的走来走去,周国安可有许多话想要跟杜山他们好好说道。
“算了咱们以后再找机会好好说话,这隔壁就是别人,被人听见了总归不好。”
周国安压低了嗓子悄悄跟杜山他们说了几句话,最后草草结束话头,也是知道这事儿不能粗心大意。
虽然曾老他们是祁云带回来的,也算是拉了一把,平时他们相处得也挺好,可周国安还没有天真到大大咧咧把杜山他们暴露给曾老他们知道。
怎么说也是跟他们家老祁做了一年多兄弟的人了,周国安觉得他兄弟那么聪明,同吃同住的他也能得点儿传染吧?不是都说那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不管老祁是朱还是墨,周国安都挺乐意沾点儿在自己身上。
嗯,也可以说周国安其实挺想从祁云身上抠点下来往自己身上糊。
这一晚,原本平时生活规律十分“老干部”的祁云没有睡,一屋子五个大男人,祁云压低了嗓音几乎在用气音跟杜山他们交代事,“......等到了火车站你们就说你们是来这边探亲的,口腔上杜山你去说,小海涛子你们俩别吭声。郑科长那边既然答应了,这段时间肯定不会专门跑百里坳火车站蹲你们......”
之前祁云跟怀城那边家里提过说是今年准备跟村里大队长申请探亲条子,原本拿着条子祁云他们在这边也能买到火车票。
可因为百里坳是个路过的小站台,估计也就只有站票,知道祁云的打算,祁海茂那边就给弄了能买三张回程票的单位证明。
祁云就可以作为怀城那边单位上的人优先购买坐票,甚至要是舍得花钱火车上卧铺车厢又有位置,还能买上卧铺票。
杜山他们本人的户口本是肯定不能用的,还好现在查户口身份证不是特别严格,杜山他们去了怀城也能出去走动,以后也能偷偷干点活儿养活自己。
总归大城市里面,怎么都要比村里更好掩藏自己寻个活法。
祁云既然要帮杜山他们,肯定是要把去向给安排好。
祁云目前有熟人托付朋友的也就只有怀城平城以及边疆,怀城不说老王本人会不会嫌累赘,就是那城市的特殊身份祁云也不会让杜山他们去。
边疆那儿也不行,前两天收到信,信上大哥说是要暂时离开部队去军校进修学习,那唯一的选择也就只有怀城了。
怀城虽然这两年因为经济大城市的原因抓得比较紧,可今年平同志已经复出,明年估计怀城那边就能放松了,毕竟七九由怀城那边沿海地区向内陆辐射的经济全面复苏,也是有个征兆打底的。
不过祁云也没有大包大揽,只是给了杜山一封信,让他到时候找他爸帮忙暂时收留一下,之后如何安排,还是要看杜山他们自己的。
一直到下半夜一两点钟,人都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即便是有狗叫唤也没人愿意爬起来查看,杜山他们三个人捏着祁云给的证明条以及不多的三市斤全国粮票,从祁云他们这边悄悄摸黑离开了。
抓紧时间回家跟家里人说了几句话,也不敢点灯,家里人含泪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包袱又拿了钱,这才哑着声让他们自己在外面好好保重,杜山三人含泪趁着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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