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霍川地区少年队时,就来这里参加过两次秋训,也是在这里,他被选拔到省少年足球队;十八岁那年,他还被借调到临时组建的康城钢铁集团足球队,参加了工业部在太原组织的一次全国钢铁企业的运动会,并且为钢铁集团拿回来一座冠军的奖杯。他还记得,在庆功会上,集团公司的党组书记对他们几个从省上借调过来的队员说,要是他们愿意,等他们退役之后,完全可以到集团公司工作;书记当场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到时候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这位党组书记说话算话,省足球队解散时,的确是有几个老队员找到他,也有那么两三个愿意把户口迁出省城的队员,最后是去了康城钢铁集团。
然而他一点也不喜欢康平。康平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无数巨大而高耸的烟囱,烟囱口昼夜不停地冒着滚滚黑烟;这些黑烟让康平的空气也污浊不堪,无论走到哪里,总能闻到一股呛人的煤烟味。城市里的道路是灰蓬蓬的,楼房是灰蓬的,连道路两旁绿化带里的树叶上都落满灰尘。而清澈的康江从这里开始就变得浑浊;在城市北边,康江主河道竟然呈现出泾渭分明的六七种颜色,黄的黑的红的白的……就是看不见清亮的江水。据下游的人说,某些河段甚至都没有鱼虾,江里的水也不敢用来浇地。唉,众多的重工业企业为康平经济带来飞速发展的同时,也极大地污染了当地的环境……
可是眼前的这几根烟囱却让他感到惊奇一一烟囱口吐出来的不再是黑烟,竟然是白烟;烟柱也不是翻翻滚滚扶摇而上,而是随风而动渐飘渐远渐散渐淡,他甚至可以透过薄薄的烟雾看见蔚蓝色的天空。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康平的重工业都搬迁了车过康江时,他还特意隔着车窗留意了一下桥下的江水。浑浊的江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离桥不远的江心就停着两三艘小船,桥边的水泥堤坝上还坐着几个人在悠闲地垂钓;在江水两岸,都是看见大片大片的绿色……
这一切都让他惊异地张大了嘴。
康平的重工业企业真的搬迁了
他很快就回忆起省电视里曾经播出的一个专题片,好象就是介绍康平当地政府下决心花大力气整治工业污染的;据说治理的成效斐然。可惜的是专题片里充满了对当地政府的讴歌和颂扬,还夹杂着大量的人物访问,过度的称赞和过多的采访让整个节目看上去缺乏必要的可信度,至少高劲松就不相信电视里的康平就是真实的康平,而那些鲜花盛开绿草成茵的片段,也被他理所当然地认定是电视台剪辑盗用的影像资料。
看来他又错了。就象他不知道高速公路已经连通了霍川和省城一样,他也不清楚康平这两年的变化……
不久他就在一望无垠的绿色里睡着了。
直到有人轻轻地摇晃他的肩膀,他才从睡梦里醒过来。
客车已经停下了,车厢里也走得只剩他一个旅客。
摇醒他的人是这辆客车的司机。司机师傅笑着告诉他,省城已经到了;要是他想坐这车再回霍川也可以,不过,他得先去买车票。
高劲松不好意思地对师傅笑了笑,赶紧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旅行包和那坛子酱。他还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夹克衫内兜里的信封并没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什么闪失。他不由得轻轻吁了口气。有了这些钱,他完全没必要再在省城逗留,待他把手里捎带的大酱给老师送过去,他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去沿海地方寻找机会碰碰运气。至于具体的目的地,他还是没有个清晰的思路。他已经决定,把自己的未来交给老天爷来决定一一广东福建浙江上海,他能买到去什么地方的火车票,他就去什么地方管它哩,反正到哪里他都是人生地不熟,那就让一切都从头开始吧
他挎着包拎着罐子,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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