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是旱季,天天燥热无雨,太阳每天超负荷不知疲倦地照射着这座仅有几十万人口的城市,满大街都是各式各样改装过高底盘宽车体的柴油车。大街上空气里甚至是绿油油的苗圃边上会闻到腥臭的气味,搭乘狭小空间出租车里因超载肉挨肉的气味让人近乎窒息的恶心。
“内战让这里变成了血流成河堆尸如山的鬼城,茂盛的绿植都是最有活力的**和灵魂催生的,外面不如这里干净!”中午时分,身穿暗灰色的老年保洁员享受了孟大一杯绿茶和自制奶油炸馒头片后给他这样的善意提示。
同享美食的当然还有阿龙——它已成为c区最活跃活动范围最广的宠物,给狱警翻跟斗、听服刑犯讲述最怀念的时光……
死前难得安睡的囚犯醒来后看着它鼓着气囊安睡的样子,时常会心一笑,当人生最后几个小时没有律师和亲属最后探望时,还把最贴心的话儿托付给它——这个时候它长长的眼皮伸缩到凸出的眼球上面,像是聆听又像是思考自己的问题。
乔西亚是个例外。傍晚时分,死牢三号监舍发生一顿骚动——那是拳脚猛烈击打墙壁的动静,夹杂着一声声带着痛楚的叫喊声:“杂碎,畜生!”
孟大拿起贝雷帽提着警棍循声而去——帽子里躺着阿龙,它在里边,身体向上躺着。他都能清晰地想得出来——他必须带着它一起走,否则把它留在乔西亚身边相像不出能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一个黑瘦的男囚犯左手护着裆部,右手以每分钟几十次的频率对着厚厚墙壁练拳击——墙上鲜血夹杂着尘土布满拳头,他手腕上都是这种血泥混凝的模糊稀水。
帽子放在走廊木椅上,孟大吹响警笛,提醒对方已经扰乱了这里安静的秩序。刺耳的笛声吵得小蜥蜴翻了跟头下了地;对方没有回头,但是停止了对墙面击打。
“他的手铐脚镣还在!”孟大看了一眼流着鲜血的铁链子,确定自己安全后开锁走了进去。
“住手,萨比尔,”孟大知道这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初犯,话语威严略带柔和,“你冷静一下。你是个读书人。”
“萨比尔,当地唯一接近分数线的落榜生——被骗深山淘金偷吃了老板面包——同两只猴子一起关了十八天的私囚——jiān_shā仇人女儿……”孟大脑子里瞬间想起看过案卷的关键词。
他照办了。他**了老板年轻的姑娘,掐死她时叫着他爸爸的绰号“金鬼子”,把尸体衣服血迹清洗干净放在木堆上火葬时,希望用这种自己特有的方式赎罪和除掉犯罪痕迹,可大火引燃了成片的枯树木,蔓延到依山搭建的几十户淘金人家房子,吞噬了住在水泥板房的“金鬼子”。
他是整个监狱唯一熟练读懂判决书而不用别人代劳的人。现在他可是个举止温和眼神纯真的男人,面带愁容,洁白的牙齿把厚厚嘴唇咬出了牙印,浅色紧身衬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他右手已经放在心口处,嘴里发出朝圣般的祷告,左手仍然捂着裆部。
孟大刚想说举起你双手时,他看到阿龙正趴在萨比尔左手袖子上。“离开那里,阿龙。”孟大说道。蜥蜴好像听懂了似得,马上开始移动了,但不是回到他身边而是利索地爬到了萨比尔右侧肩膀上。“你不能在那里,下来!”孟大感觉它在一名将要走向断头台的囚犯身上不安全。阿龙以一个紧贴衣服的乖巧动作停留在那里。
阿龙回到孟大肩上眼睛盯着已经转过身来的萨比尔——他眼睛清澈如水,嘴唇上绒毛像初春的嫩芽。“你鼓起的裆部怎么回事?需要让医生来看吗?”萨比尔嗫嚅着嘴唇皱着眉头正要拒绝时,阿龙吱嘎一声惊叫一个纵身跳回到了孟大肩膀上。
萨比尔望了一眼狭窄的牢房门口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孟大回头看了一眼——乔西亚一双比目鱼般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萨比尔,看着蜥蜴翘着细长卷起的尾巴,他做了个剪刀的动作。
“孟sir,观摩你开导囚犯的技巧,没有理由拒绝吧!”乔西亚依然是一副街头混子一样不招人待见的冷漠表情。
“作为当地警员,你有这项权限。”知道即使怎样回绝也无法赶走这条比低级动物还让人厌恶的家伙,孟大只能套用警务规范语打发他。
“你已经为你冲动付出了写满谴责的三页判决书,为何还这样虐待自己?”孟大转头向萨比尔说出这句安慰话语后没有忘记触动乔西亚人性深处最深层的善意(当然他知道这种做法是种规劝恶魔停止摄走无辜者的灵魂),“几天后经过那场短暂的噩梦,你生命将是一个重新开始。”
“每天把自己折腾累了,晚上梦中可以少看到一双双恶人的眼睛,流出更多的血,祈望能让她尽快获得重生。”萨比尔边说边用右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心口,“请上帝接受我这个牢狱信徒的特殊忏悔。”
手掌接触衣服的刹那,触动了他胸口某根连着下体的神经,疼得嘴角微微扭动一下。看着他流露出难受表情,阿龙重新跳回他肩膀上,将长长的脖颈贴在他耳垂下方肌肉上,好让自己冰凉的肌肤给减少对方疼痛。
看看乖巧懂事的阿龙,又盯了一眼满脸东方特有刚毅的孟大,乔西亚狡黠地一笑走开了。
乔西亚对孟大态度还算好,是正在进行更深远的阴谋,还是已经被正义感化?这点恐怕只有上帝和乔西亚自己知道。时间久了,孟大的警觉放松了。
一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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