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帝道:“万侍留下。”
万贞吃了一惊,沂王赶紧问道:“皇叔还有什么吩咐?”
他虽然不知道景泰帝叫万贞是为什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了解君权无与沛敌的力量,本能的害怕这股权力会伤到他重视的人。站在万贞前面,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种试图保护她的戒备姿势。
而万贞身上原本温顺的气息,也瞬间变得紧张,下意识的扶住沂王的后背。
景泰帝看着这一大一小互相扶持画面,有些好笑,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冷意。但为君多年,他的城府早已渊深如海,即使心生波澜,面上却仍旧一派温和,道:“王府的日常琐事是万侍掌管,朕要问问她,没什么要紧事。”
沂王连忙道:“皇叔要问什么,侄儿一定详尽回答。”
景泰帝见他竟然不肯走,脸上终于浮出不悦之色,淡淡地道:“你堂堂亲王,该留心经世济民,治国选才的大事。这些日常琐事理当由侍从尽力,怎能让你在上面分心?”
万贞见景泰帝已然不快,怕沂王跟他起冲突,连忙道:“陛下垂询,殿下且先随舒伴伴一起玩去吧,奴答完话后,再去寻您。”
她说着拍了拍沂王的后背,温声道:“殿下不会游泳,下去玩不要靠近水边,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沂王点头答应了,眨巴着眼睛对景泰帝行礼道:“那侄儿在楼下等皇叔和万侍下来一起看赛龙舟?”
他这是变相的向景泰帝讨承诺,但景泰帝这时候没有杀心,也肯安抚侄儿一句:“好。朕问问就来。”
沂王虽然仍然觉得不安,但做叔父的问问侄儿身边的近人日常生活起居,名正言顺。他已经挨了一句训斥了,实在没有理由反对,只能拖着脚步,一步一蹭的跟着舒良往下走。
万贞恭恭敬敬地等在旁边,等着景泰帝问话。
景泰帝的目光却落在沂王的背影上,叹道:“能被朕压着问话,还记得你,也不枉你养了这几年。”
万贞低眉顺目的应和:“沂王殿下重情重义,一贯对人极好的。”
眼前的景泰帝,已经不是登基不久,励精图治的新君,更不是当年与她嘻笑胡闹的少年。这是真正威加四海,金口决定一人生死荣辱的九五至尊,她只能小心的回话,连头都不敢抬。
景泰帝意味不明的低笑:“他现在倚你护持,自然如此待你。不知他日为君之后,却又是何景象?”
突然冒出一句沂王为帝的话来,莫非景泰帝当真属意复储了?万贞一怔,虽然在她想来,以景泰帝的偏执,不可能在完全死心之前复立沂王,但他这话带出来的意味,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景泰帝当然明白她的震惊从何而来,嘴角一扯,冷然哼了一声。这些年,英主明君他做过了,荒淫昏君他也做过了。满朝文武,包括于谦在内,能从容在他面前说话的人都不多。万贞的态度转变,属于他意料中的事,只不过却仍让他心中不舒服,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了笑,道:“朕还道仁寿宫那一系,如今早已恨朕入骨,想不到你还能在沂王面前,给朕评个‘好皇帝’,而他竟然也信你,也算是桩异事。”
沂王天资有限,又没有参与朝政,还活在与他利益相对的派系中,若没有亲近信任的人引导,是绝不可能做出对景泰帝有利的判断的。
万贞日常在沂王面前对景泰帝公正评断,除了降低怨恨风险以外,也未必没有真情实感,这马屁她拍得毫无压力:“陛下恤饥拯溺,纳谏信贤,为一代英主。沂王殿下贤明孝亲,自不会因为市井流言而误信奸馋。”
景泰帝冷笑:“说得再好听,终不过是些哄朕复储的鬼话而已!”
这虽是终极目的,但真要承认,那就是作死了!万贞不暇思索的道:“陛下乾纲独断,储位谁属,在您一念之间,谁敢觊觎?沂王殿下得您庇佑,平安长大至今,已是赖君天恩,断不会有此妄念。”
景泰帝脸上的郁气终于散了几分,笑了笑,沉默片刻,忽道:“有人向我晋言,诏襄王朱瞻墡入京,立为太子。你觉得呢?”
襄王朱瞻墡从前朝开始到现在,几乎每次储位未定之时,都有人议立,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人提上储君候选人名单了。万贞虽然不与朝臣交往,但王府旗下的生意都有收集情报的人手,关系沂王前程的重大传言,她当然也听过。
此时景泰帝问,她脸上浮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讷讷地道:“此乃国家大事,自有朝堂诸公晋言。奴一介女流,出身微贱,怎敢妄议?”
景泰帝重重地放了一下茶杯,圭怒:“朕让你说,你就说!”
万贞踌躇片刻,脸色发苦的望了一眼景泰帝,欲言又止,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哼哼哧哧的道:“襄王殿下与宣庙平辈……这个,立他为太子,您的后嗣……谁承?”
襄王朱瞻墡论辈分是景泰帝和太上皇的叔叔,立为储君对于朝臣来说无所谓,反正他们图的是拥立之功。但对于景泰帝来说,他总不能叫自己的叔辈来为自己承嗣吧?
不说lún_lǐ上的非议,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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