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有时很要面子的,像彬那种情况,十个女人,有九个会被说的,后一个就不说什么了。婚姻其实跟办厂一样,合伙经营,不能坐享其成,还要随时添砖加瓦,还有随时修修补补,—点点
伊楣一是嫉妒,一是觉得阿利自己不争气,很为彬的眼泪不值,就嘲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也会哭呢,以往我哭的时候你不是老说我没出息吗?你现在就有出息了?”“你给我闭嘴!”彬呼地坐起来,恶恨恨地吼道。伊楣吓了一跳,彬还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伊楣咬紧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口憋得慌,眼泪又不争气,刷刷地直往下趟。彬见她哭了,叹了口气,又倒到床上,疲倦地说:“你怎么也不理解我啊?”伊楣虽然哭着,嘴上却不肯服软,冷笑道:“你要我理解你什么?”彬拿拳头遮住眼睛,半晌才说:“二叔死的时候跟我说,家里就我们两兄弟,要我好好照顾阿利,可是我没尽到责任啊!”
伊楣没出声,她心里觉得彬自责地过分了。阿利已经是成年人,比她还大一岁,也受过教育,要说照顾她已经够照顾他的了,连工人和邻居都称赞她这个嫂子够好,发生这样的事纯粹是阿利不自爱,关她和彬什么事?彬还在生气,伊楣半天才说:“他又不是小孩子。”
彬也没再跟她对嘴,翻了个身没理她。伊楣掉头出去了。
三天后放假,伊楣看见阿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天伊楣在忙着放奖金,听见阿利对彬说:“哥,我走了。”
彬说什么伊楣没听见,两个人下了楼,路过伊楣的窗下时,伊楣听见彬说:“你不去跟小楣说一声?”
没见回答,不多一会儿,工人都走了,伊楣才听见彬关铁门的声音,铁门缓慢地发出咯吱声,然后哐啷一声关上了,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链条声,便没动静了。阿利走了后,彬虽然没再说什么,伊楣还是知道他很介怀。伊楣心里一直不认为阿利的离开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并且设身处地地为彬想想,她觉得他之不高兴也可以理解,也就没去多想。谁知道春节回婆婆家吃团圆饭,以往对伊楣很热情的公公见了她完全变了样,十分的冷淡,伊楣给他拜年他也好象没听见似的,婆婆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看得出有点幸灾乐祸。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婆婆还故意提到阿利的事,公公和彬都有点尴尬地沉默着,婆婆见没人应声,就看着伊楣说:“小楣啊,你说是不是?这么大个人做出个事来真不怎的。”伊楣不好接话,只笑了笑。
公公没言声,起身进房间去了,彬也跟着进去了。
婆婆冲着爷两的背影撇撇嘴,低声讥笑道:“男人就是这样,对你再好也是虚的,他们只关心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
伊楣听了,心里一阵发凉,还是笑:“不是的吧?”
婆婆看看她,没接着说了。
回到自己家,气氛好得多,但是彬却一直郁郁寡欢,这天早上彬很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事,伊楣也没过问,等他走了后,母亲才拉着伊楣问:“你们吵架了?”
“没。”伊楣摇头。其实很多时候伊楣甚至希望彬和她吵,总比什么事都闷在肚子里的好。彬从来没跟她认真吵过架,即便再不高兴当着外人他都表现得特别和气且对伊楣照顾得十分周到,尽管不少人对伊楣提到彬的时候都是称赞和羡慕的语气,但伊楣隐约觉得有点粉饰太平的味道。
“小彬怎么好象不高兴呢?”母亲还不放心。
伊楣想了想还是没把阿利的事告诉妈妈,伊楣没习惯过话,两亲家住的近,稍不留意就会酿成矛盾,有什么委屈伊楣也不愿意回娘家诉说,她始终认为夫妻之间的矛盾最好自己解决,惊动父母往往只能适得其反。不过伊楣还是记得婆婆的话,于是问母亲:“妈,你说男人是不是只关心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这话怎么说起的?”
伊楣不好说是婆婆说的,只推说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母亲笑了笑,说:“男人呢,是比较自私,结婚前说的天花乱坠,结了婚也就不当回事了。我做了几十年的妇女工作,见得多了,女人以为拿了那张证书就终身有靠,殊不知那不过是张纸,说撕就撕了。”
伊楣还是第一次听见母亲和她谈论婚姻关系,仔细一想也是这样,不由得心寒,她问:“那该怎么办?”
“经营啊。”她母亲笑:“婚姻其实跟你们办厂一样,合伙经营,不能坐享其成,还要随时添砖加瓦,还有随时修修补补嘛。”伊楣抿嘴笑了,母亲果然是做惯了调解工作,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妈,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男人只关心自己的亲人?”
“这还用解释啊?不是有句俗话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伊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又说:“那女人不是很冤枉?”
“是啊。”母亲叹了口气:“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可是这种观点根深蒂固,很难改变的。你看现在闹离婚的,除了婚外情,跟婆家关系处得不好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还有就是,很多女人一结婚就把丈夫当成唯一的东西,反倒没有了自己,所以呢你呀,也不能处处依赖小彬,依赖成了习惯,他就看不到你了。”
“那……”伊楣咽了口唾液,又问:“怎样才算跟婆家处得好呢?”
母亲很狐疑地看看她,伊楣连忙解释:“我只是问问。”
母亲笑了笑,伸手把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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